第88章 血濺獅子樓(2)(第2/6 頁)
武松對財帛根本毫無需求,只能用洛晴空的下落來要求武松,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脅迫了,這是西門餘最為不齒的馭人手段。
可西門餘想要活著,只要能回到了汴京,他就決意不再醉心於仕途,在陽穀縣為官二十餘年,若說一清二白那是絕無可能,只不過他利用職權搜刮而來的都是些文雅之物,比如一本破舊的古書,一個拿來裝貓食的香爐,甚至有次逛古玩店,發現了兩片儲存尚且完好的秦竹簡,當時那掌櫃的都不好意思收他錢,只因那兩片破竹簡是收購古董時,賣家捎帶手贈與他的,只是抹了層油脂就被他丟在角落裡,也不知怎麼就被縣令大人翻檢了出來,非要讓他出價,掌櫃的哭笑不得的伸出兩根手指,意思是二十文,誰知西門餘二話不說就付了二兩銀子,生怕掌櫃的反悔般趕緊轉身離開,追都追不上。
之後那掌櫃幾次三番去衙門拜訪西門餘,西門餘都避而不見,最後甚至派了個差役來到店裡,對掌櫃的呵斥道:“虧你還是做古董生意的,不知道錢貨兩訖,蓋無反悔麼!”
之後這掌櫃的每每與人談及此事,都會長嘆道:“我啊,就是一輩子做生意的命,我這叫古玩,叫生意,西門大人那是文玩,雅玩啊!”
然則西門餘並不是很喜歡這些辛辛苦苦蒐集來的物件,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東京城裡那個叫作趙明誠的人。
而趙明誠的夫人,便是如今大頌第一女詞人,李清照。
正如潘清漣瞭解自己一樣,西門餘又何嘗不瞭解自己的夫人,有次他和潘清漣在縣衙後院中賞花飲茶,潘清漣的簪子忽然從髮髻上脫落,而兩個丫鬟則去了街上給他們買些新鮮的瓜果,於是西門餘就親自去臥房中取那牛角梳,拉開梳妝櫃的抽屜時才發現,胭脂水粉和金玉首飾少的可憐,大半裝的都是李清照的詞集。
西門餘修的是儒家,平日裡也收集了很多名人的詩詞歌賦,其中自然有李清照的詞集,不少他想接近趙明誠並不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而是想著若能和趙明誠成為朋友,才有機會讓自己的夫人親眼見到這個她夢寐以求都想接近的女詞人,回家再告訴她,你之不如李清照,正如我比之趙明誠,可是我們兩個在一起,是正正好的,在我心裡只有眼前實實在在的清漣,並無那虛無縹緲的清照。
誰知之前的死亡預感,就在自己寫下那首詩之後,忽然在腦海中定型。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死亡時的模樣。
“此生既然身入儒家,不能成為活聖人又如何,不能流芳百世又如何,起碼我為陽穀縣的百姓們做了二十年的實事,若是今日真的死在這裡,想必他們也一定會給我立碑撰文的,如何不是一樁美事?”西門餘將書桌前自己寫下那首詩的宣紙輕輕迭起,放入一個木盒之中,那木盒的蓋子上已經提前寫好了一行小字:“此木盒只可由武松取之,送與汴京陳公,方有大用。”
西門餘起身嘆了口氣,心道:“我這一世念頭通達,卻負了她母子二人,道家自不必說,佛家尚且還有怒目金剛,這儒家,真的要做一個無悲無喜之人麼。”嘆罷轉身拂袖而去,緊緊閉上的窗子又被吹開,鵝毛大雪在西門餘開門時飄湧而入,只是短短數息之間,就將木盒覆蓋上了一層象徵死亡的白色。
獅子樓上下兩層被安排的滿滿當當,二層坐的是縣衙裡的中級官員,都只攜了夫人前來,按照規矩在中間用了幾道將男女隔開,此時潘清漣已經入座,和同桌的幾位早就熟識的女子磕著瓜子,小聲的聊些女人之間的私密事情,看到西門餘終於下來,這才放了心,對著他往旁邊微微撇了下嘴角。
西門餘知她的心意,未作言語,就只對著那些女眷們微笑垂目作了個揖後,便徑直向屏風的另一邊走去。
“我西門餘擺下酒席宴請諸位,卻獨獨自己姍姍來遲,屬實不該,須自罰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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