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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肯讓你受半點委屈。”
“是……他很好,女兒很知足。”
碧落強笑著,將淚水逼回去,再不敢說,她的淚水,只為苻堅一反常態的破口大罵,只為一個女兒對於父親的心疼,還有,對於他和慕容衝那種已經無法評述的複雜關係的痛心。
苻堅面色略霽,重又站起身來,指往西北方:“朕在看……五將山。若有機會,朕真想去一次,去看看,你母親最後呆過的地方,還有……安葬的地方。”
苻堅再沒有提起慕容衝或苻暉的事,反而回憶起很多很多年前,他和他溫雅的青衣兄長、淘氣的不言表妹。
零零星星的過往,積了歲月的沉澱,泛著美玉般的光華,清潤如一縷甘泉。
當山河破碎,家人零落,他還在懷念,懷念年少時最誠摯卻最苦楚的那份感情,居然,無怨無悔。
到傍晚回去時,碧落又轉到奶孃家去瞧了瞧,卻見家中更是緊巴,隱隱聽得說,有貧窮的人家,實在沒法活了,甚至有易子而食的,讓人不寒而粟。
當此困境,想幫太多人自是不可能了,碧落回到府中,便先去見秦韻,讓她叫人送些糧食到南城奶孃家去。
秦韻略一猶豫,便傳人快去準備,然後又對了銅鏡發愁。
碧落奇怪,問道:“怎麼了?”
秦韻愁道:“我怎麼覺得我這些日子越來越醜了?”
碧落不覺失笑:“有了身子,自然會憔悴些,生下孩子來不就好了?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楊定,他哪會計較心上人的容貌?”
當日碧落被他從棺木中抱出時,早已醜得沒有人形了,他還不是一樣當成寶貝般看護著?若不是後來碧落著實太傷他心,只怕他還會這樣護著她吧?
誤佳期 獨抱影眠燈花落(四)〖實體結局篇〗
“可我不是他的心上人。”
秦韻撅起嘴,將鏡子反轉過去,撐著下頷望向碧落:“他只喜歡我笑得漂漂亮亮,說我一對酒渦兒和姐姐一模一樣。”
碧落震驚得猛地坐直身,驚動了腹中胎兒,不知是伸了拳還是踢了腳,把碧落痛得臉色發白。
秦韻大驚,忙撲過去叫道:“姐姐,怎麼了?”
碧落順過氣來,勉強笑道:“沒什麼,小傢伙不安份呢。”
她抬起眼,望著秦韻雖不如自己美貌,卻遠比自己青春活潑的面容,微笑道:“韻兒,你別疑心楊定。他待你好得很。”
秦韻工筆細描般的柳眉彎了起來,笑道:“我沒疑心他啊!我也知道他待我好。他和我認識沒兩天,便把你和他的事告訴我了。他說我笑起來很像你,還說可惜得很,你很少會笑,如果你能和我一樣常常笑著,他便是放開你,也不會覺得這樣累。”
碧落如飲了醇酒般頭腦昏沉,實在不明白這女子怎麼還笑得出來。她吃吃問道:“你……你既然早就知道,怎麼還願意跟他?怎麼還會對我好?”
秦韻奇怪地望著她,彷彿她問的是個極白痴的問題:“我喜歡他,自然就跟了他啊!他喜歡我笑,我就常對他笑;他喜歡你,我便對你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對,為所愛的人付出,應該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碧落才會以慕容衝的悲喜為悲喜,以慕容衝的愛好為愛好,哪怕慕容衝將她送給別的男人,將她扔入棺木,她都無怨無悔,直到找到慕容衝為自己留下的一點寄託,她才肯在心灰意懶中悄然離去。
而她對楊定呢?
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已無法否認自己對楊定的依賴,甚至她感覺出了自己比較明晰的牽掛和心動,可她付出了什麼?
除了那次淮北相救,她曾為楊定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