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2/4 頁)

弄清眼前是怎麼了，懵懵懂懂只記得頭兩天她好像給羅大媽掏過耳朵。莫非眼前的場面是由掏耳朵惹出的？從前不是沒遇見過這種事，被掏的人也有被掏得惱怒起來的。耳挖勺捅在耳道里他們不敢動，可過後他們會翻臉不認人：指桑罵槐的，報以白眼的……像這樣興師動眾闖進門來算帳，卻還是頭一次。

二旗和三旗眼睜得很大，在未曾拉開窗簾的房間放射出復仇的光。

大黃也感覺到那氣氛的緊張，他從床頭站起，以試探的步子走到姑爸身邊挨緊她依偎下來。姑爸一面撫慰大黃，一面眼睜睜地看二旗和三旗。

二旗、三旗和姑爸對視多時，像是沖她發著警告，警告她認清形勢，主動交代掏耳朵的動機。

&ldo;人，誰沒耳朵。&rdo;姑爸想，姑爸說。

&ldo;什麼他媽耳朵。&rdo;二旗說。

&ldo;沒耳朵倒好了，省我的事。也別掏了，也別聽了。&rdo;姑爸說。

二旗和三旗互相看看，不懂姑爸的意思。

&ldo;說什麼廢話，你！&rdo;二旗說。

&ldo;可不。&rdo;姑爸說，&ldo;你當掏一次就那麼簡單？瞧病還得掛號呢，買糧買菜還得排隊呢。&rdo;

&ldo;少裝傻。&rdo;二旗說，&ldo;我們是來找肉的。&rdo;

&ldo;找什麼肉？&rdo;姑爸很詫異。

&ldo;豬肉，豬肉，一塊正肋。&rdo;羅大媽在門口插上了嘴。

&ldo;這我可越聽越糊塗了。你們要我給你們去買肉，買一塊正肋？我可沒那麼大工夫，大黃的魚我還沒顧得上呢。再說買肉也不許挑揀呀，碰哪兒是哪兒。&rdo;姑爸坐著，沒事人似的。

&ldo;是俺們的正肋，沒了！&rdo;羅大媽提醒她。

&ldo;你的正肋？&rdo;姑爸還是不懂。

&ldo;俺們的，豬的。&rdo;羅大媽說。

看來姑爸無法弄清羅家進門的目的。

三旗一雙精靈的眼睛早就四處搜尋起來。

&ldo;搜！&rdo;二旗說。他上手拽下了姑爸的窗簾，屋裡明亮起來，搜尋正式開始。

姑爸已經穿好衣服，但仍然穩坐在床邊。無論如何她也弄不清來人的目的，不像抄家，不像破舊，也不像由於她掏了羅大媽的耳朵。

大黃對氣氛的感應能力一向優於姑爸，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沖他來的。他開始往姑爸懷裡亂扎，以求援的目光仰視著姑爸。他像個嬰兒那樣緊緊扒住了她，前爪扒住姑爸的脖子，後爪抱住了姑爸的腰。他不敢再看來人，只是閉起眼睛裝睡。

嚇的，姑爸想。

二旗和三旗搜尋了一陣終於從床下搜出了那贓物，那肉那正肋：黑乎乎的一塊軟東西上沾著細土。二旗信手綽起根通條從地上扎住那肉，把它舉到姑爸眼前逼她認帳。

&ldo;看是吧，誰也沒誣賴誰。&rdo;羅大媽見兒子舉起了肉，格外興奮。

姑爸這才知道出了什麼事。

&ldo;這是肉。&rdo;姑爸說，&ldo;讓我買去吧，買正肋。&rdo;但她並不慌亂，緊緊抱住大黃觀察來人的反應。

&ldo;誰吃你的正肋，我們要替你管教管教貓。&rdo;二旗說。

&ldo;就得管教管教！今兒叼俺們的肉，明兒叼俺們的魚，蹬著鼻子上臉，反啦！&rdo;羅大媽嗓門一聲高似一聲。她一步跨進西屋從兒子手中奪過那塊肉，然後來到院裡等待兒子們的下一步行動。

姑爸覺出了時刻的嚴峻，她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