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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吧，就這麼定了。&rdo;約翰說，&ldo;我能通靈，對吧?很好。我的超然直覺告訴我現在走出這家餐廳，馬上，到了酒店我們就可以決定如何離開威尼斯。&rdo;

他示意服務員拿來帳單，他們等待著，誰也不跟對方說話。蘿拉不高興地擺弄著她的包，約翰則偷偷朝孿生姐妹那邊瞥了一眼，發現她們正對著盤子裡高高堆起的義大利麵大吃大嚼，哪裡有通靈者的半點風度?帳單付完了，約翰把他的椅子推回去。

&ldo;好了。可以走了嗎?&rdo;他問道。

&ldo;我要先過去跟她們說聲再見。&rdo;蘿拉說，她生氣地噘著嘴，那樣子讓他馬上想起他們失去的孩子，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ldo;想去就去吧。&rdo;他回答說，在她前面走出了餐廳，連頭也沒回一下。

傍晚時分濕潤的空氣十分適宜散步，現在卻變成了一場雨。閒逛的遊客四散而去，只有一兩個打著雨傘的人匆匆而行。他想，這才是住在這兒的居民所見的真實生活。夜晚空蕩的街道，一座座房子的百葉窗緊閉，下面是陰冷凝滯的運河。其餘都是用來展示的幌子，在太陽下面熠熠發光。

蘿拉跟上他，兩個人一道默默走著，從公爵宮殿後面出來，到了聖馬可廣場。現在雨下得很大，他們跟著幾個走散的遊客跑到柱廊下面避雨。幾個樂隊已經收拾停當，準備晚上再開工。一張張桌子光禿禿的，椅子四腳朝上放在那裡。

專家的說法是對的，他想，威尼斯正在下沉。整個城市正在慢慢消亡。總有一天遊客們要坐著船到這兒來，往水下窺探，他們會看見那些大理石圓柱，離他們非常之遙遠，黏泥浮動，讓遺失的石頭世界偶爾一露真容。他們的鞋底在人行道上叮叮作響，雨水從上方的排水槽濺下來。這個夜晚始於勇敢的希望，帶著純真無瑕，如此結束卻也十分完美。

他們回到酒店，蘿拉便直奔電梯，約翰轉身到服務臺向夜間看門人要鑰匙。那人同時遞給他一份電報，約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蘿拉這時已經進了電梯。他隨後開啟信封讀裡面的內容。電報是喬尼那所預備學校的校長發來的。

喬尼懷疑患有闌尾炎正在市立醫院觀察。

不必驚慌但醫生認為最好通知你。

查爾斯&iddot;希爾

他讀了兩遍，然後慢慢朝電梯走去，蘿拉正在裡面等著他。他把電報遞給她。&ldo;我們外出時收到的，&rdo;他說，&ldo;不是什麼好訊息。&rdo;蘿拉讀著電報，他按下電梯按鈕。電梯停在二樓，兩人走了出去。

&ldo;嗯，這也就把事情定下來了，對吧?&rdo;她說，&ldo;這就是證明。我們必須離開威尼斯，因為我們要回家。是喬尼出了危險，不是我們。這就是克里斯汀要告訴那對孿生姐妹的。&rdo;

第二天早晨，約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一個預備學校校長的電話。然後他通知前臺經理他們要離開，他們一邊打點行李，一邊等著電話接通。兩個人誰也沒提頭一天的事件，這毫無必要。約翰知道，來電報的事跟姐妹兩個提到的危險預感純屬巧合，僅此而已，爭論這件事也毫無意義。蘿拉確信情況恰好相反，但憑直覺她知道最好把這種想法留在心裡。早餐時，他們討論回家的方法和手段。可以搭乘從米蘭去加萊的那種特殊的汽車託運列車，他們可以跟汽車一道回家，因為旅遊季節剛開始，不會有太大困難。無論怎樣，校長都說了不是什麼急事。

電話從英格蘭打了過來，約翰正在浴室。蘿拉接了電話。幾分鐘後他回到臥室。她還在說著，但他從她眼裡的表情看出她十分焦急。

&ldo;是希爾太太，&rdo;她說，&ldo;希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