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次印刷(第1/2 頁)
如此爛漫的紫藤想來是在春季,莖蔓蜿延屈曲,莢果迎風搖曳,經過調色後,整個照片給人一種收斂且神秘的美感。照片上的亞萱看起來並不十分年輕,林然對女性的年齡很不敏感,尤其現在有了美顏和堪比整容的化妝術之後,林然對女性的年齡更是一頭霧水,照片上的亞萱年紀看起來在-33之間,和幽暗的紫藤花一樣,亞萱的臉色蒼白中透著一種神秘的氣質,加上那件深青色連衣長裙,與背景色調相得益彰,彼此加強了一種神秘和內斂的氣息。
怎麼說都像是一個新人編輯,當初自我介紹的時候似乎也是這麼說的。
“然,我是亞萱,這本書就由我來配合你完成吧,關於書的任何事情然都可以和我聊聊,我啊,賣給你了。”
林然仍舊記得一年多前第一次和亞萱說話時自己無比尷尬地說不出話來,最後,從語音聊天轉為文字訊息後,才糾結不定地擠出幾個字來,簡直比寫一段能用的小說段落更難。
說起來,雖然之前有一位引路人一般的男編輯,但真正意義上自己作品的第一任編輯正是亞萱。
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每次和亞萱聊天,林然幾乎都說不出什麼話來,於是就變成了那種“編輯說什麼都對”的作者,這樣想來也沒有什麼不好,何況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亞萱都盡心盡力在幫助這本書,相比之下,自己反倒是這場出版馬拉松中最無能的一個。
窗外雨聲依舊,沒有半分停歇的意思,和亞萱道了晚安之後,林然打算放棄繼續熬夜等待靈感的計劃,站起身,打算離開書房。
椅子周圍成堆擺放著書,一直延伸到入門處,這些書是上一週搬到這裡來之後還未及時整理的,此刻成了一塊塊沉重的石頭,霸佔了將近20平米的書房地面。
今天仍然是沒有力氣整理的一天,在迷宮一樣的書堆中找出落腳的空隙,跳房子一般走出書房,林然快速衝了個澡便倒在了臥室床上。
這張床的主人是林然的外公,這間臥室也是,這套房子也是。二十年前的裝修,多年未曾翻新,如今飄蕩著一股老舊的味道,林然小時候很喜歡外公外婆家,讀小學之前,幾乎都是在兩位老人身邊長大,要說和父母的感情遠不如和祖父母更為親近。
雨霧未消,林然閉著雙眼仍然能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和剛才相比,一點也沒有變小的意思。
好在,自己是一個不用出門的人,即使大雨如注似乎也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第二天要上班的人,不論是開車或是選用公共交通都不免麻煩一些。
和往常一樣,已經放棄繼續尋找文字的大腦即使躺在枕頭上也無法立刻安靜下來,已經活躍起來的大腦皮層,彷彿是一個正在舞蹈的少女,旋轉、跳躍,絲毫沒有睡意。
彷彿這一晚註定是不眠之夜,早知道如此輾轉難眠,不如坐回書桌旁,望著紅楓木桌面發一會呆,興許木紋間會映出幾個字來。
幾個字,有時候就能拯救一整天的頹喪,讓一個小作者能安心入睡。
至少,能放過自己吧,畢竟不是一字無成的一天。
時光無情,是落在房間裡的雨,冰涼的打在林然脖頸後面。
十個字、二十個字、五十個字。
為嬌妻所累而壯志未酬的菲茨傑拉德也曾有過這樣的心情,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勉強寫出100個字,當天才作家托馬斯·沃爾夫拜訪他時,他為沃爾夫輕鬆自如地說出自己已經寫了五千字而尷尬不已。
即便是能寫出《了不起的蓋茨比》那樣才華洋溢的作品的菲茨傑拉德也難免會為寫出幾個可用的單詞而一籌莫展。
海明威曾形容斯科特·菲茨傑拉德的才能像一隻粉蝶翅膀上的粉末構成的圖案那樣自然,然而有一個時期,他對此並不比粉蝶所知更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