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7 頁)
他說,什麼都好。
蘇稚杳望進他注視過來的眼睛,他濃密眼睫下,有著一雙比誰都要深邃的黑瞳。
她一時都忘了眨眼,在他的聲音裡陡然清醒,又在他的目光裡陷入更深的沉迷。
不是逢場作戲,也不是酒後麻痺神經,卻還是從他口中,聽見了那麼溫柔的話。
眼前的人,的的確確就是賀司嶼。
蘇稚杳睫毛微微一顫,不由拖出輕輕軟軟的腔調,對他說:“想吃你做的海鮮燴飯。”
並沒有完全醒透,她鼻音朦朦朧朧的,聽著有撒嬌的味道。
賀司嶼眼裡有淡淡的笑,手掌落過去,托住她後腰,略施力道,扶她從躺椅裡站起。
開放式廚房連著客餐廳,天已黑到了底,但誰都沒有刻意去開那盞能照得通明的水晶大燈,任由漫漫長夜瀰漫進落地窗,在獨處的空間裡肆意蔓延。
只有黑巖島臺上方託下的三盞黑色磨砂罩燈亮著,昏黃的暖光圈圈擴散在臺面,襯得這個夜晚特別溫情。
蘇稚杳坐在臺邊的高腳凳,看對面的男人一樣一樣處理食材,乖乖等著。
他脫了西服外套,馬甲勾勒出窄腰和上身漂亮的體型,襯衫袖子挽到手肘,握著刀將洋蔥西紅柿義大利芹之類的調味蔬菜切碎。
動作很乾練,卻又永遠帶著幾分慢條斯理,他戴著黑色防割□□乳膠手套,十分貼合他骨絡分明的手,莫名有絲絲的色氣。
蘇稚杳看得移不開眼。
這個男人在做飯的時候都如此性感,讓人賞心悅目。
四周靜得只有刀落砧板的鈍聲,他一出聲,在夜色裡便聽得分外清楚。
“這麼喜歡盯著我瞧?”賀司嶼垂著眼沒抬頭,淡淡陳述的語氣,換了把刀,開始處理海鮮。
蘇稚杳雙手捧著臉,盯得入迷,一個不經意,說出了心裡話:“突然想要一個願意為我洗手作羹湯的男人了。”
賀司嶼手上動作放慢。
等蘇稚杳回過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鬼話,一抬眼,就落入了一雙濃霧莫測的黑眸。
“不是、不是說你……”蘇稚杳心神飄著,氣氛不清白所以解釋,解釋之後覺得更不清白了。
被他看得發窘,她躲開目光,抱過手邊那碗剝好的軟籽石榴,低頭吃。
她穿著荷葉領的棉睡裙,腦袋深埋,白白嫩嫩的指尖捻著石榴一顆顆送到齒間咬住,鵝蛋臉輪廓很柔,像個小孩子。
端詳她幾秒,賀司嶼唇邊帶著一絲笑,繼續做自己的事。
調味蔬菜碎在琺琅鍋內炒出香味,加入卡納羅利米翻炒過後,他開了一瓶白葡萄酒,倒入琺琅鍋浸沒米粒。
酒慢慢傾倒著,他在這時候,突然開口:“纏了徐界一下午,想聽什麼話不能直接問我。”
蘇稚杳一怔。
再一回領會到他的馭人手段,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讓手底下的人自願對他永遠無秘密。
石榴咬破,一味香甜釋放舌尖,感受了一圈味道,好半會兒醒過神。
她很小聲地道:“你未必肯說。”
“你不問,怎麼知道我肯不肯。”酒瓶擱回臺面發出一聲輕響,賀司嶼將火力調到中度,蓋上蓋子悶煮。
而後才凝眸過去,目光流轉到她的眼裡。
酒香伴著食物煮出的濃郁氣味,只是聞著,蘇稚杳都感覺有些醉了。
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骨氣,他示意她問,她情不自禁就聽話地問了:“賀朝二十年前就不在了,可你又說想害你的人是他,我不懂……”
“你親手送你爸爸進監獄,外面都說,你是賀家的逆子,為什麼呢?”
“還有……你是生病了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