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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錢買個死緩，過些年風頭過去，再繼續想辦法。蘇楊說，他們那段時間也是給人當成瘟神似的，親戚朋友都翻臉不認人，這個錢是拿去填無底洞的，不是借不借的問題，是他們拿什麼還呢？

&ldo;不怕錢給他，以後繼續糾纏你？&rdo;

&ldo;暫時想那麼多也沒用，這是救命的錢，他兒子才多大，還能見死不救？&rdo;我把手搭在蘇楊胸前，他的手迎上來，蓋在我手背之上，似乎像借我的力量，按捺住他心裡的悲慟：&ldo;我跟我奶當年無依無靠，他好歹收留過我們。後來，我奶病了，也是他掏錢幫忙治病，送我上大學……說到底，我是應該感激他的。至於其他那些個，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計較什麼？&rdo;

&ldo;那你怎不直接跟我說？&rdo;

&ldo;我不知道怎麼說，上回他找我，咱倆就鬧成那樣兒，我怕，你又胡思亂想，再跟我吵架冷戰，我……腦子就犯糊塗，啥也想不清楚了。&rdo;

對他坦白的態度尚算滿意，我也不至於嫉妒，這事放誰身上能坐視不管，何況還是蘇楊這個老好人呢？我翻身壓住他，伸手解他的睡衣，他誤會了我猴急的態度，伸手扯住，不讓我弄，臉紅著明知故問：&ldo;幹嘛呀，你？&rdo;

我們倆在床上瘋瘋鬧鬧，拉拉扯扯地折騰半天，蘇楊的上衣還是被我剝光了，他向來很吃這種調情的套路，不再掙扎，等我愛他呢。我卻不急，在他胸口劃了個方塊兒，說：&ldo;在這兒開個窗戶吧，每天晚上例行檢查，看裡頭是不是藏了沒說的秘密，抖擻乾淨了再睡覺。&rdo;

&ldo;用什麼，怎檢查？&rdo;蘇楊的眼睛，乾淨得想夏日的夜空，明明是黑，卻又無比明朗，燦爛的，夜的光輝。

&ldo;用嘴！&rdo;我假裝叼住門的把手，甩頭拉開的姿勢，&ldo;開啟了&rdo;，我對他說，伸手假裝扒拉著。

&ldo;看見什麼了？&rdo;

&ldo;誒？我住在裡頭，還兩室兩廳呢！&rdo;

蘇楊聽著，&ldo;咯咯&rdo;笑出來：&ldo;你住哪兒排場都大！帶車庫不？&rdo;

&ldo;心臟就兩房兩室，帶著賽文住，真有點兒擠，先把車停在胃裡吧！&rdo;

&ldo;那你換輛小點兒的車，我怕胃口不夠大，停不下。&rdo;

&ldo;先湊合著！&rdo;我在胸口摸摸索索，又是親又是啃，把他搞得心神不寧，我故意忽視他想迎上來，親我的衝動，繼續逼問：&ldo;既然門兒都開了，我能不能從你心裡找個答案？&rdo;

&ldo;什麼答案？&rdo;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我，洋溢著滿滿的愛戀，好似我對他如何，他都會欣然接受的甘願。而我的問題，突然而冒昧：&ldo;你跟我說實話，蘇楊，你……恨過我嗎？&rdo;

都說蘇楊精神上會迴避他不願意麵對的事實，但是，誰沒有鴕鳥的時候？我一直不敢直接面對他是否對我有怨恨。他放低姿態，回來找我想爭取，我一次次避而不見；我踐踏他的尊嚴，拿兩千塊侮辱他；我糾纏不休，害他不能照顧他奶，她才尋空跳樓……儘管我打著怕刺激蘇楊的旗號，不提這些過往，其實，真正害怕的，到底是誰？

蘇楊毫不猶豫地搖頭，好似我這話，問得如此多餘。

&ldo;哥，這世上，就你對我最好。&rdo;他眼睛離我那麼近，讓我再次感到暈眩：&ldo;我記不得媽媽什麼樣兒；爸爸跟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