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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笳試圖平穩地呼吸,不想讓自己的緊張暴露在裴鐸的面前。
高中的時候,班裡最漂亮的兩個女生曾經打賭來比較誰能坐在裴鐸的後車座上與他一起回家,她們急於競爭,卻誰也沒有想起來,裴鐸的變速腳踏車根本沒有後車座。
那時候的盛笳坐在後排,看著她們肆意地爭論,其實很羨慕,羨慕她們的勇氣,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膽地表達對裴鐸的喜歡。
而這麼多年過去,她將要邁入二十五歲,真實地坐在他的副駕駛座上,等著他送自己回去,卻已經不敢回過頭去看他的臉。
盛笳低下頭,捏緊安全帶。
裴鐸發動車,側著頭,右手食指點在方向盤上,問:「哪個門?」
盛笳鬆開安全帶,「不用去那麼遠,把我送到前面的2號線的地鐵口就行。」
裴鐸斂目,盛笳立刻侷促地繃緊雙腿,將左腳踝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他不再說話,發動汽車,向前開去。
但方向顯然不是朝著地鐵。
剛剛過了一個十字路口,車載電話響起,裴鐸順手拿起藍芽耳機,別在右耳,接通道:「怎麼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約是三十秒後,裴鐸將車停在路口。
盛笳往路邊望去。
「抱歉,即使是地鐵口也沒時間送你了,呈南街出了車禍,病人肋骨插進肺部,我得回去做手術。」
他語速略快,解釋得簡潔但明瞭,起碼讓盛笳感覺到,他並非敷衍不想送自己。
人命關天。
她自己也是醫學生,自然知道一刻都不能耽擱的道理,開啟車門前,裴鐸忽然又說:「打車回去吧,別坐地鐵。」
她的腳落了地,站在車門外,低聲道:「好。」
盛笳關上車門,還記得自己沒有說出「再見」。
將近六個小時後,這臺手術才終於結束。
裴鐸連手術服都懶得脫,直接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頭靠在牆上,拿出手機,看見秦斯給自己打了兩個電話,又訊息留言問有沒有將盛笳送到宿舍樓下。
他沒力氣打字,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秦斯接起來,「你到家了?盛笳回學校了?」
裴鐸不答反問:「您沒親自問她?」
「我追著人家姑娘問什麼,問你就行了。」
「哦——」裴鐸疲憊地拉長音調,「走出去一百米,我就把您看上的兒媳婦撂在路邊了。」
「裴鐸,你別故意氣我。」秦斯聲音大了一些,雖然沒有紳士風度,但自己不耐煩的兒子對於看不上的女人顯然是做的出來這事兒的。
「我沒故意氣你,這是事實,臨時有手術,我就讓她自己打車回家了。」
「人家腳都腫成那樣了……」
「病人也就差一口氣了——況且,她一個二十五歲的人,只是崴腳而已,還不至於難以自理的程度,滿大街都是載客的快車,比我開得快多了。」
「你怎麼知道她二十五歲了?你們確實挺熟的是吧?」
裴鐸沒注意自己話中的漏洞,沉默了一會兒,才捏著眉心笑著道:「知道又能怎麼著?我承認,我確實本來就知道她叫盛笳,她也知道我這個人。我們算不上熟,但認識,而且半點兒感情沒有,但這不是更能說明我倆壓根兒就沒戲?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行嗎?」
「我告訴你裴鐸,反正我很喜歡盛笳這姑娘……你別以為就這麼算了,我現在還在你姥爺家,出了醫院,你也過來看看,他們說很久沒見你,想你了。不許推辭,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回去也是看球賽,根本不會睡覺。」
裴鐸點點頭,的確,他現在的疲憊只是身體上的,每次做完大手術,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