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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心有些煩了,前腿一直彎曲著塞在腦袋下面,有些抽筋。
他小心地挪了挪前掌,正準備偷偷伸個懶腰,就聽見大門被扣響。
咚咚咚三下,不輕不重的敲門聲,矜持有禮。
段無心飛快把腳又塞了回去,眼皮閉上,進入一級戒備。
段永年起身大步走到門口,把門拉開,見到一身軍裝的兩人。
他扯了個笑臉,被迫寒暄:「哎呀,凌元帥凌副官,請進請進。」
「段館長好。」凌君寒微微頷首,大步走進客廳直奔主題。
視線精準地落在地上那一團,在深色大理石地面上顯得更為白淨,像一團沒融化的雪。
他踩著軍靴走到小白虎背後,靠在矮櫃旁邊居高臨下地凝視。
嘖,小東西脾氣比他想像得還硬,都不肯起身迎接一下。
凌元帥在眾目睽睽之下,很沒排面兒啊。
段無心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一時間四肢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頭皮發麻。
背脊依然緊繃著,皮毛卻在那直截了當的注視下逐漸變得有些溫熱。
這感覺實在是太奇怪,詭異得舒適。
因為運氣差的原因,他常年周遭都是黴運纏身的陰冷。時間一長,已經習慣那種潮濕粘稠的不適感,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現在……
那人只是往身後一靠,就像是被放在了初春的暖陽下,乾燥又溫暖。
氛圍太好,他甚至舒服得想要打個滾兒。
小白虎剛舒服地眯了眯眼,就聽見沉沉地聲音落下來。
「段無心。」男人連名帶姓的叫他,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暖洋洋的氛圍瞬間被冰封,後背開始有些發涼。
段無心沒回頭,只是微微動了動耳朵,算打過招呼。
就當是他沒禮貌吧,這副不討人喜歡的樣子能把人勸退更好。
「不好意思,心心有點不舒服,別怪他不講禮數。」段永年咳嗽了兩聲,連連訕笑著解釋。
凌嘉木探出頭搭話:「怎麼生病了呢,昨天看起來都好好的……」
段永年定了定神,強裝鎮定地抬起眼直視道:「因為不想當禮物,這兩天在鬧絕食,身體虛。」
「哦……這樣。」凌嘉木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凌君寒沒回頭,探究地視線仍然落在段無心身上,抓到了背部微微地顫抖。
看起來非常倔強,又隱忍。
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在艱難維持現在的姿勢。
這副樣子,和他訓練場上蹲三小時軍姿的新兵一模一樣。
那麼暴躁的性格,裝這麼久,真是難為他。
凌君寒嗓音依然很平,沒什麼波瀾:「看來你確實很討厭我。」
段無心嗯嗯地哼唧了兩聲,頭都沒回。
那可不,知道就自個兒趕緊回去吧。
凌君寒扔出王炸:「禁言,打臉,絕食,操作挺多。你把我惹生氣了,我是不是應該把你抓回去好好教育?」
嗓音很低沉,帶著強勢的壓迫感。
責問落入耳朵裡,段無心眼睛微微放大,危機感越來越重。
什麼?前兩天禁言的討厭鬼是這傢伙?
這人居然看他直播?那豈不是看到揍他臉那一幕了?
現在當著幾千萬號網友直接挑明,這是來上門算帳了吧?
完了。
強裝的淡定被砸開了一道口子,心臟發緊。
段無心沒忍住猛然回頭,看見一雙筆挺的軍靴,褲腳得體地收在靴口裡。
再往上,褐色的腰帶勾勒出精瘦的腰身,肩膀上的星星金燦燦地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