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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聲漸漸地減弱了，黃醫生掀開帳篷門，甘泗淇迎上兩步急問，怎麼樣了？黃醫生難過地搖頭：&ldo;甘主任……李貞同志早產，孩子落地後就……不行了……我無能無為……&rdo;

甘泗淇驚愕地呆愣一陣，然後衝進帳篷裡。李貞虛弱地躺在小小的行軍床上，滿臉是汗。甘泗淇上前，握住她的手：&ldo;你受苦了。&rdo;李貞流淚了：&ldo;老甘，真是對不起……&rdo;

甘泗淇替她擦去淚水：&ldo;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別想那麼多了，啊？&rdo;

李貞痛苦地說：&ldo;老甘，醫生說，我以後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rdo;

甘泗淇怔了一下。李貞道：&ldo;你還記得嗎？我們結婚時，任政委祝福我們，夫妻恩愛，子孫滿堂……&rdo;她邊說邊痛苦地搖頭。

甘泗淇說：&ldo;李貞，只要我們夫妻恩愛，子孫滿不滿堂，不重要了。&rdo;

李貞說：&ldo;老甘，真的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合格的妻子啊……&rdo;

甘泗淇說：&ldo;不！這不怪你，你是一個好戰士，一個好女人，你做得都很好。沒有孩子，我們就養別人的，你想想，很多烈士的孩子，不都是我們的孩子嗎？我們就養活他們，好不好？我們照樣子孫滿堂……&rdo;

又過了幾日，陳琮英也生了。草地的早晨，難得見到一輪朝陽，可是這天，一輪朝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蓬勃升起。然而任弼時一臉焦急，站在一頂小帳篷外面抽菸，離他稍遠的地方，幾個警衛員也焦急地等待著。

突然，一陣嬰兒尖銳的啼哭聲傳來，任弼時於是長舒一口氣，戰士們互相看著，笑著圍上來：&ldo;首長！生了生了，你聽……&rdo;

任弼時突然又一下子收回臉上的笑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警衛員們面面相覷。接生的醫生出來後，任弼時進入帳篷內，他慈愛地、久久地望著嬰兒。出生的是個乖巧的女兒。他的面前漸漸幻化出兒子湘贛憨態可掬的模樣，耳旁迴蕩起湘贛嬉笑啼哭的聲音……他的眼睛濕潤了。

陳琮英疲倦而幸福地說：&ldo;弼時，我們終於又有了一個孩子。&rdo;

任弼時蹲下，握住陳琮英的手：&ldo;琮英，我謝謝你了！&rdo;

&ldo;淨說傻話。弼時，你快給女兒起個名吧！&rdo;

&ldo;好……就叫遠徵吧！&rdo;

&ldo;遠徵？&rdo;

&ldo;對，遠徵！用以紀念我們這一次偉大的行軍！&rdo;

&ldo;弼時，這名兒起得好。這孩子出生在草地裡，將來一定像那些五顏六色的花兒一樣漂亮……&rdo;

&ldo;將來？……&rdo;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ldo;弼時，你怎麼了？&rdo;

沉默許久，任弼時轉過身去，一聲嘆息：&ldo;這孩子，來得又不是時候啊……&rdo;

陳琮英一愣，下意識地、驚恐地抱緊襁褓。她意識到，丈夫又想把這個女兒送人，這讓她心如刀割。

任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