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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帶著阿母熬的小米粥去看他，麥的頭髮稀疏，白髮蓋住了黑髮。我這才發現麥老了。

&ldo;你感覺怎麼樣?&rdo;

&ldo;挺好的。你的事兒多，不用常了看我。&rdo;

&ldo;我一個月才來看你一次，你不用趕我走。&rdo;

那一日我和麥聊了很久，像是找回了年少的時光。年少時的我很喜歡與麥在一起玩。

麥叔死亡的那一天是雪季裡的一個夜裡，阿母突然起了身，扶起年邁的阿父。

兩人穿上衣服，不要任何人幫助，一步一步地走到麥的屋子去。

阿中帶著大羽跟在身後，為他們點上一把火把。

好久沒有拿過刀的阿父，居然能劈開麥的大門。

阿中進入暖和的屋子，把火把放在鐵框裡。給健忘的二老指路，&ldo;這邊走。&rdo;

&ldo;咳咳，咳咳咳……&rdo;阿奈咳嗽了好幾下。

屋裡的人知道外面來人了，微笑著。

阿希坐在麥邊上，&ldo;知道你要走了，來送送你。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rdo;

三位老人，三隻枯槁的手握在一起。

阿母說：&ldo;我感覺我就是這裡的人，那段塵封的記憶就是神靈賜予我的禮物。我這一輩子過得很好，因為有你們的幫助。有關心我的人，有愛我的人，還有視我為生命的族人。&rdo;

&ldo;在這裡沒有權利的羈絆，沒有金錢的拖累，沒有人際關係的勞心，我這一生因為你們而無憾。麥，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如果有下一次，我希望你是第一個遇上我的人。這樣我就能與你結成伴侶。&rdo;

麥笑了，眼裡全是阿母。他至死都握住阿母的手，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握著，他很滿足。

在細雪飄飛的日子裡，麥去了，阿父與阿母都很傷心。

我很早就為他們三人挖好坑，用一些木板蓋住，以免小崽子去弄壞了。我把麥埋在阿母的邊上，希望麥能開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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