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什麼能逃得過我奶奶的眼睛(第1/4 頁)
那天奶奶的糧倉門沒鎖,爺爺突然說,“大姑娘,咱們玩麵人兒!”爺爺和我一拍即合。
爺爺去廚房搜找工具,我負責去搬運麵粉。我嗖嗖的來來回回,在奶奶的大灰肚子缸裡抓了好幾把。儘管我小心翼翼,麵粉還是有些撒了出來。
爺爺在院子裡笑著說,“你這要去打仗,行蹤就完全暴露給敵人了。戰友也要被你牽連。”
我怎麼能讓爺爺受牽連呢,我趕快找來奶奶的小笤帚要掃乾淨。
爺爺慌忙喊,“錯啦錯啦,那是(si)老婆子掃炕的。”他一著急,手伸出了盆外,麵粉噗嗖嗖的下起雪來。
他指著門上掛的一顆大的讓我用。但大笤帚太重了,麵粉太小了,我劃來劃去,怎麼都弄不乾淨。
爺爺一邊和麵一邊看著還在和地上面粉做鬥爭的我說,“你腳(jue)踩踩,踩踩就跟土一樣的顏色(sei)了。”
爺爺又說,“不怕不怕,麵粉是乾淨的,鞋(hai)踏不髒。”
我便在地上踩呀踩,果然一會兒全都不見了。我們玩完後,爺爺又把麵缸周圍收拾乾淨,把大地色的麵粉渣子埋進了花園裡。
等奶奶回來,我們早就收拾妥當,她什麼都沒有發現。奶奶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來一大盆黃攪團。我們玩餓了,便開開心心的大口吃著,爺爺衝我豎起大拇指。他得意的說,“打仗的時候不能光衝啊衝,也要學會打掩護!”
等到第二天晚飯的時候,奶奶突然說,“你爺爺昨兒個給你做啥(sa)好吃的了,沒吃飽還要吃我(er)那麼多攪團?”
我支支吾吾,“嗯嗯啊啊”爺爺做的面老虎跳來跳去。但我也不能不好好說。奶奶問你,就必須啟用消防員模式。奶奶的問題就是點燃了的連環鞭炮,若不及時滅掉是要燒眉毛的,甚至在某年某月還要冷不丁得爆幾聲。
做啥了呢,這可難道我了。因為爺爺壓根兒就和做飯沾不上邊,最多就是奶奶廚房裡燒火的。
燒火的拱起兩手,開口道“這回大小姐。”
“啊,呸!有那命也想不了那福,比不了然姥姥。”奶奶轉而笑盈盈的問我,“呦,你爺爺給你做啥(sa)好吃的還(ha)不讓婆知道了。”
“快,吃飯吃飯,哎呀,你看著老佛爺做的這麼香噴噴的麻食子不吃就涼嘍。”爺爺對我說,“吃完飯再說也來得及嘛!”
“吃吃吃,就怕你吃了上頓沒下頓,我(er)的麵缸都空了!”奶奶把一盤涼拌豆角移開。
“不就做個麵人嘛,能用得著多大點面。”
奶奶喝斥我道,“這敗家的小祖宗哦。啊噠有這樣糟蹋糧食的!”
我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
奶奶壓低了聲音,“要擱幾年前,你爺爺還能幹得動,我(er)也就不說撒。現在我倆老得一把骨頭了,然這嫌倭嫌,吃了上頓沒下頓。比不了然你姥姥,都在跟前伺候著。你還這麼糟蹋!”
我哭著說“我讓—讓—讓—我爸爸賠你嘛!”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吐出來那個‘讓’,吐出來,又再三確定了兩遍。但還是覺得剛才她好像說大話了,就像她對楠楠說我讓你弟弟給你買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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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看到奶奶從爸爸錢包裡掏出好多紅紅綠綠的錢來拿走了。她也去拿了一個,是髒髒的泥土一樣的顏色,她有點不喜歡。上面兩個臉也沒見過,沒見過的總覺得不好看,更何況那兩個奇怪的臉還側著。她真想讓那兩個臉扳正了看清楚一下。錢的反面則像奶奶房間紙糊的頂篷,奶奶房間的要更好看些。她不知道要用一個錢來幹什麼,她還沒看到奶奶用錢來做什麼了。她捏著那個錢髒髒的一個角,讓反面衝著她,她去找奶奶換一個新的。但是爸爸說要把那個錢貼在她額頭上以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