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用光來畫個畫(第2/4 頁)
子和別處的房子一樣,也都是四四方方的,堂堂正正的。但姥姥想,比起咱王府井的東堂,還真是矮了一大截子。遠遠看著都是堂堂正正,放到一起,就高低立判了。
他們打四合院後邊的路上來。姥姥拍了下鵬表弟,指著半山腰一個破山洞說“知道不,半山腰那個洞可幫了咱家大忙!”鵬表弟盯著手機嗯了一聲。
車過了拱門,拐進院子裡。下了車,鵬表弟吸了兩下鼻子,取出口罩戴上。姥姥拍了他兩下,“你這吸兩下鼻子,再戴個口罩,你唐家哥哥得加倍供奉!”侄孫子不好意思的說,“豬場其實都加了淨化處理。表弟可能頭次聞這味兒。久了就習慣了。”邊說邊把姥姥的圍巾遞給她。姥姥順手把圍巾遞給了鵬表弟。他也正樂意圍個水洩不通呢。
姥姥被侄孫子領進了一道門。院子新砌的灰底白圍牆。牆上新刷了紅字大標語,“不在侍奉多少,只在忠心多少。”地上一群跪著的人,嘴裡唸唸有詞道:“我主仁愛,我主慈悲!”
正中央,一個白袍加身的神仙坐在蓮花座上。姥姥一把拉住鵬表弟,隔著圍巾在他耳旁嘀咕,“等會兒悄點兒聲,觀音菩薩也在呢。”
侄孫子吃吃笑出了聲,眉毛一弓一弓的,“老姑沒看準。咱這裡就耶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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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孫子有兩條大眉毛。兩條眉毛黑又粗,毫不客氣的奪走了全臉所有的流量。他剛要笑,眉毛早已弓著身子靜候多時;他剛要怒,眉毛立馬直著腰誓不罷休;他剛要佯裝生氣,眉毛就趕快擰巴起來;他剛要哭天嚎地,眉毛可就變成個毛線團兒。大家都說他嘴巴就是個花瓶擺設,有個眉毛就夠了,一個眉毛就全都演得透透的。
但他每天要演那麼多戲,眉毛可夠忙活的。有時候,累得掉了幾根,留幾個蜂窩一樣的窟窿眼兒。
好在他哭天嚎地的時候並不多。最近的一次是,他的豬病了。他那五百頭有機豬。
懂得人都說得了豬瘟疫。
大家七嘴八舌得替他拿主意。
有人說,“尋(x)個赤腳(jue)醫生給瞧瞧。”
大家便問,“啊噠尋(x)去?!”
有人響亮亮報了一個名字,“黑兔。”
大家便七嘴八舌,“倭個瞅得不好!給隔壁村子裡瞅了半晌也麼見好。”
“黑兔黑心,開口就這個數(u)!”那人便拿出右手五個指頭,前三個捏在一起比一比。
看的人便明白了,說,“還不如把(a)倭個進口豬飼料吃陣子。”
大家便七嘴八舌,“他這答,咱(ca)這土豬吃染進口飼料,怕是(si)要水土不服吧。”
“就(u)算吃得好。倭進口飼料也不是白吃得,一天下來得就這個數(u)吧?!”那人便拿出右手五個指頭,伸出食指勾一勾。
有人說,“拜個耶穌試(si)活一下(ha)?!”
大家便七嘴八舌,“知不道外來和(huo)尚管不管咱(ca)這土生土長的。”
“試(si)活一下(ha)不就(u)知道了麼。反正也還公道著哩,一回這個數(u)就(u)夠了”那人便拿出右手五個指頭,伸直了五根晃一晃。
“再說也省(seng)時(si)間!!”小教堂就在豬場隔壁嘛。
大家便又戲謔了,“時(si)間抓倭麼緊做(zou)啥(sa),急得撲哩見閻王去(qi)?!”
侄孫子還是急乎乎出豬場大門繞右進了小教堂。
他的眉毛一會兒搓成球球一會兒攤開,也學樣苦苦的哀求“耶穌呀,在你面前,我與豬皆是子民。讓我替豬病吧!”這豬要會說話,得感恩戴德以身相許吧。
但是他有五千頭豬,替哪一頭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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