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糖葫蘆(第2/3 頁)
動一點兒,又被扶在後腦勺的手按了回來。
“別動,乖!”
樹貓鵬見莎莎姐沒事了,吊著兩條腿,左看看,右看看,周圍不是鬱鬱蔥蔥的樹就是青磚大高牆,“呀,鯤表哥,漏出來幾個圓明園的柱子。頤和園應該就在附近。”
“對,咱今兒去頤和園。再堅持會兒哈。”後半句話是對她說的。
“坐橫樑不舒服了吧?”似乎有人在問。
“舒服,貓貓都是這樣耷拉著的。”她斜著頭衝著樹貓鵬說。
樹貓鵬閉起一隻眼,睜著另一隻眼,擺個花貓臉,“鯤哥哥,你要什麼貓啊?”。
鯤表哥回頭“嗯?還玩小時候那個貓貓呀。”
她沒吭聲。
樹貓鵬想了想“熊貓吧,鯤哥哥!”。
她想,熊貓,是貓又是熊,是稀有物種,是被保護起來的國寶,像極了快要中考的鯤表哥。她突然想起來媽媽說不許騷擾表哥備考,“呀,鯤哥哥,你不去數學輔導課了?”
鯤表哥吱,單腳撐地,右手把她抱下來,“不去啦。別擔心,哥能考上。“
說話的功夫,樹貓鵬早已呲溜滑下了單車後座。他踮起腳,拍拍鯤表哥的腰“兄弟,小弟相信你”,他瞅瞅不遠處插滿了的糖葫蘆大棉棒子,說道,“待到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時,可否共吃一串糖葫蘆?”
鯤表哥颳了刮他的鼻子,“賞,糖葫蘆三串兒。”兩個人正要衝向賣糖葫蘆的,突然莎莎哎呦喂的踉蹌道“腿,腿麻了,右腿”。
樹貓鵬嚷嚷,“鯤哥哥,我拉著她上半身,像這樣”,他邊說邊把兩隻胳膊架在莎莎的胳膊窩,“你拉她腿。”鯤表哥狐疑的蹲下來,“哪學來的?”一隻手扶著莎莎的右腿,一隻手輕輕拍打小腿肚。
“咯咯,嗷嗷,哥,哥哥哥,哥,嗷嗷,慢,慢點”莎莎呲牙咧嘴的站不穩。
樹貓鵬朝鯤表哥擠眉弄眼,鯤表哥懂了,扶起另一隻腿,兩個人抬起莎莎衝,衝,衝向賣糖葫蘆的。
“盪鞦韆嘍,手工鞦韆!”樹貓鵬喊道。
周圍幾個抱著風衣夾克的穿短袖遊客駐足圍觀,金黃的頭髮像是吸滿陽光的麥浪,在微風中起伏。四樹白梅花已經開了,雪白的花瓣輕輕的舒展開來,幻影綽綽。婀娜多姿的白梅樹,像是許願池上方的少女默默的注視著那些遊客。儘管鯤表哥弓背低腰,但相比樹貓鵬他還是太高啦。兩人抬得腿高頭矮,她感到一股血流壓向頭部,有點暈暈乎乎。鯤表哥碧藍的眼睛在白色的紗衣裡若隱。朦朦朧朧,披了白色戰袍的海神抓了她的腳,她感覺自己要被擄進海里。她剛想開口喊,海神突然要慢慢轉過頭來,邊轉邊肆意大笑。鯤表哥的臉?!
熊貓鯤要了一隻豆沙餡兒的,貓貓莎也要了一隻豆沙餡兒的。
樹貓鵬見樣也要了一隻豆沙餡兒的,繼而嘟噥道,“都不能要不一樣的嚐嚐嘛?!就吃個糖葫蘆而已,又不影響咱是一家人。”
“你自己要吃豆沙餡兒的呀”另兩個人又好氣又好笑。
“可你們兩個都一樣!”樹貓鵬生氣的跺跺腳,指著他們手裡的糖葫蘆。
“我們一樣是因為我喜歡吃豆沙餡兒的,鯤表哥也喜歡吃豆沙餡兒的。就像你喜歡喝可樂一樣。”貓貓莎煞有介事的說道。
“不要不要,就要喜歡一樣嘛!”樹貓鵬急了。
我們尋求群體身份認同的行為也許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吧。對於得到共同身份認定的渴望,以及對於身份不確定的恐慌,不斷把我們推向極致的求同。每一個新加入者,就地畫圓,不斷把自己的圓擴大,大到足以包括舊有圓的全部。這個圓於是以超指數的速率瘋狂增長,越來越偏離最初的圓心。我們就這樣成長著,也這樣生活著,和自己,和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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