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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聽著,馬洛,現在不適合‐‐&rdo;
&ldo;別怕,老兄。哈金斯先生和揚先生是兩個傑出的人。他們製造哈金斯‐揚咖啡。花了一輩子的心血,那是他們的驕傲和喜悅。以後我會看到他們得到應得的嘉許。到目前為止他們只是賺錢而已。他們不會這樣就滿足的。&rdo;
我一面閒扯淡,一面走到後面的廚房。我扭開熱水,把咖啡壺由架子上拿下來,沾濕標尺,量了一些咖啡放進頂層。這時候水滾了。我把下半截的量器裝滿,放在火上,再把上半截套上去轉牢。
這時候他已經跟著進來,在門口探了探頭,然後穿過早餐區,滑進椅子裡。他還在發抖。我由架子上拿起一瓶&ldo;老爺爺&rdo;【注】,倒了一大杯給他。我知道他需要一大杯。饒是這樣,他還是得用雙手捧著才能送到嘴邊。他大口吞下,砰的一聲把杯子放下,然後向後倒在椅背上。
【注】&ldo;老爺爺&rdo;:美國比較流行的一種威士忌。
&ldo;差一點兒完蛋。&rdo;他呢喃道,&ldo;活像一個禮拜沒睡似的。昨晚整夜沒睡。&rdo;
咖啡壺快要滾了。我把火轉小,看著水往上升,在玻璃管底部停了一會兒。我把火再開大,讓水漫過圓丘,然後又快速把火擰小。我攪動咖啡,把它蓋上。定時器定在三分鐘。講究方法的傢伙,馬洛。天塌下來也不能幹擾他煮咖啡。就是一個絕望的漢子手上拿把槍來也不管。
我又倒了一杯酒給他。&ldo;就坐在那兒,&rdo;我說,&ldo;不要講話。就坐著。&rdo;
第二杯他用單手拿著。我匆匆在浴室洗漱一番,回來的時候計時器的鈴聲正好響起。我關了火,把咖啡壺放在桌面的一塊草墊上。我為什麼要說得這麼詳細呢?因為緊張的氣氛使得每一件小事都像表演,像一個明顯又重要的動作。那是極為敏感的一刻,你所有不自覺的動作無論多麼熟悉,多麼習慣,都成為意志之下彼此分離的舉止。你就像一個患了小兒麻痺之後學走路的人。沒有一件事是順理成章的,絕對沒有。
咖啡融進水裡,空氣照例咻咻湧入,咖啡直冒泡,然後就安靜下來了。我取下咖啡壺頂層,擺在罩子凹處的滴水板上。
我倒了兩杯咖啡,往他杯子裡加了一點兒酒。&ldo;你的咖啡沒放糖,特里。&rdo;我這杯加了兩塊糖和一些奶精。這時候我睡意漸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啟冰箱,拿出奶精盒的。
我坐在他對面。他一動也不動,靠在早餐區的角落,全身僵硬,然後毫無徵兆地突然趴在桌上哭起來。
我伸手拿出他口袋裡的槍,他根本沒有察覺。是毛瑟【注】七點六五毫米口徑,很漂亮。我聞了聞,把彈匣拉開。彈匣是滿的。沒有發射過。
【注】毛瑟:德國槍械設計師。近代步槍的奠基人。
他抬頭看見咖啡,慢慢喝了一點兒,眼睛沒看我。&ldo;我沒開槍殺人。&rdo;他說。
&ldo;噢‐‐至少最近沒發射過。這把槍早就該擦了。我想你不太可能用它來打人。&rdo;
&l;我說給你聽。 &r;&r;他說。
&l;&l;等一下。 &r;&r;咖啡很燙,我儘快喝完,又倒滿。 &l;&l;是這樣的, &r;&r;我說, &l;&l;你向我
報告的時候要非常小心。如果你真的要我送你去蒂華納,有兩件事千萬不能告訴我。
第一件一一你有沒有注意聽?&r;&r;
他輕輕點點頭,一雙茫然的眼睛瞪著我頭頂後方的牆壁。今天早上他臉上的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