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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笑的落淚，“從一開始不便從未喜歡過我，當年在府中你是那般討厭她，可為何最終是她奪到了你的心？我不甘心，折磨你和你最喜歡的人，不過臨墨你放心，你死了我定然也不會獨活，我們到下面去做一對快活的鴛鴦，你說好不好？”

蘇黎嫣皺了皺眉，嘴角嘔出一口鮮血，卻只聽他說了句“瘋子”，她卻覺得有些苦澀。

“帶下去吧。”林煜拂了拂手，說道，那些侍衛聽了也不再猶豫便將人押了下去。

因為他看到了一旁玉曦那逐漸變白的臉色，蘇黎嫣的聲音不大，卻全然聽到了她的耳朵裡。

她終於明白為何當初林煜會告訴她，她一定不想知道關於太后中毒一事的幕後黑手是誰，徒惹傷悲罷了。

徒惹傷悲，果真便是如此。

玉曦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敢去想，而蘇黎嫣卻是緩緩轉身望著玉曦的方向，一步步朝後推著，這上和殿佈置極高，石階都有一百多階，只見蘇黎嫣緩緩朝那殿上的石欄處走去，她的嘴角始終帶著笑，而額上那記紅映卻是極灼眼的。

她看著玉曦，淡然一笑道：“我的好妹妹，來世我只求能忘記這一世恩怨，不再與你出生在同一個家，亦再也不要遇見你。”

該是絕望到了極點才會說出如此的話，人生若有來世，她定要投身於一個安穩的人間，不再受這人世間疾苦所困，而她親手毀去的，何止她的一生。

玉曦反覆想著她的話，拼命地搖著頭，淚水轟然而下。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玉曦只覺得眼中的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恍然看到那抹青綠色的聲影，模模糊糊地出現在眼前。

“阿玉，你又弄壞了我的牡丹花！你賠我你賠我！”

“今兒臨墨哥哥來尋我了，要說要帶我去遊湖，你便一個人待著家裡吧哼！”

“阿玉我恨你我恨你！你搶走了我最喜歡的東西。”

“……”

那個童年時的聲音恍然便在她的身前，她飛快地朝蘇黎嫣的方向走去，卻感覺身後一緊，是林煜從背後攬住了她的腰，而她便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蘇黎嫣從這殿上滾了下去。

她轉頭看著林煜，她一直，一直以來她是足夠了解他的，可是如今看來，她遠遠不夠知道他！如此深沉的心思，早在玉府之前便計劃好了一切，所有的人都被他掌控在了手心，連同她亦是他用來複仇的砝碼，多年來的偽裝騙過了所有的人。

真是可笑，自己從始至終都是被他玩弄於鼓掌間，整個朔天，都被他操控於此，只待今日，果真是……好心計！

所有的陰謀也在這一天戛然而止，迎來它新的紀元。

朔天建興七月三十日，大亂，聖太子自裁於上和殿，年二十四。

·

經過兩次宮變，林煜恢復本名“獨孤翎”座上了龍椅，是為翎帝，建元德明，即日起為德明元年。

這一夢好長。

玉曦隱隱約約看見幼時她同義兄一同偷跑出府，帶她騎馬，在白玉溝裡不惜忍受那冰水浸骨，只為摘取一朵水色玉蘭送給她，他為他編織絢麗的花環，告訴她，阿玉，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她還記得院中有棵長得極大的玉蘭樹，每年初春便會有那些純白的花朵掛滿樹梢，她在上面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每到夜裡便會出來看上幾番才能入眠。

還有她的姐姐玉曲嫣，最愛欺負她，記得有一次她撞破了她的鳥籠，裡面的鳥兒全都撲騰著翅膀飛走了，她為此被玉曲嫣為難了好一陣。

不過總算是好的，家人都還在，熱熱鬧鬧再多委屈也都熬過去了，父親最是疼愛她了，那時候她粉粉地一團，父親將她抱在懷中，一聲聲叫著她阿玉，一家人圍在一起，好不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