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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閻王面面相覷一陣，陷入了古怪的沉默，最後還是秦廣王道：&ldo;河神大人是說，您想補償地府？&rdo;

朝然頷首，低著頭十分不好意思地道：&ldo;這回事出突然，是我欠考慮壞了規矩，給地府的諸位大人添麻煩了。&rdo;

崇拜強者歸崇拜強者，誰也不願意把臉湊上去給別人打的。近萬年來，新生的尊貴神明個個趾高氣昂，不把旁人放在眼裡。地府的老傢伙們早就習慣避其鋒芒淨圖省事了。原本他們覺著白川河神應當也是這樣的，卻沒想到這位河神倒是個明事理的。

秦廣王收了敷衍客套的笑意，面容冷肅，卻多了幾分真實。他嘆道：&ldo;河神大人這次確實是給地府惹了不小的麻煩，但事出有因，地府無權也不會責怪大人。只望大人日後行事小心，莫再觸犯鐵律。&rdo;

朝然頷首應下，突然又想起一樁未解的疑案，試探著請求道：&ldo;陳氏一案，我這兒還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不知諸位大人可否借生死簿一觀？&rdo;

十殿閻王異口同聲道：&ldo;自是可以的，河神大人請隨我等來。&rdo;

生死簿是一本書，卻又不止是一本書，千萬年來，除去跳脫輪迴的神魔，幾乎所有生靈的來路與歸處都被記錄其中。

判官體貼地幫朝然翻到記錄陳氏此生的一頁，那驕傲癲狂又執迷不悟的女人的一生就在這一張薄紙上了。

朝然心情微妙，屏息望去。

興許任何人在回顧自己一生時，所知所想所說的都不完整。

陳氏的故事裡還有另外一面，她自己不知道的一面，她與李江的婚姻中，李江獨自承受的一面。

對於李江來說，年少時的仰望與戀慕比真金還真，新婚時的愛護與憐惜也不摻一點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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