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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去,朝然這才發現陟罰臺上有不少地方都留有明顯的血跡,一旁的小亭的柱子下甚至還藏著一隻斷手……
到處都是血,一切都沾了血,那些血跡如蛇般向她爬來,將她往洗不脫的血海拖去……
那日陟罰臺上的神明有多少?入魔的又有多少?入魔過久無法驅除魔氣的又有多少?
是她把那裝了魔族的杯子帶上天京致使那些無辜的神明隕滅。
她做這事之前只想要神界的神明發現並關注魔族的動作,卻沒想過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她該怎麼做。
天柱的危機被孟章神君一句話排除,但卻有十數神明為這&ldo;莫須有&rdo;的危機付出了性命。最嘲諷的還是他們連自己為何而死都不知道便死了。
造成這一切的責任該由誰來承擔?花劍月麼?她麼?魔族麼?還是讓神魔生來廝殺的天道?
若將罪名歸在她頭上,她有什麼能力償還性命的巨債呢?
一時間,白川小神被魔氣衝撞變形的軀殼與她不知姓名的神明入魔隕滅的樣子交替在她眼前,宛如夢魘。
掌心的屏障驟然潰散,朝然踉蹌後退,面上表情說不上是悲傷還是迷茫。
戰將們不明所以地看著那面容稚嫩的龍神大人不知為何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躊躇之後,緩緩地靠近朝然,想看看這位龍神大人究竟是怎麼了。
誰料她袖中倏地金光大盛,宛如日輪突然放出光輝,無論是人還是神明都不敢直視,生怕被那光灼瞎雙目。
但那道金光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灼熱,它是鋒利的,好像某種實質的金屬。
方方正正的小木盒滾出朝然袖中,木盒主人親自加在其上的封印都快壓不住其中磅礴的神力。
戰將們只聞一聲琉璃破碎般的脆響,就見跟前過分灼眼的金光亮得翻了個倍,不得不運起全身神力集中護住雙眼。
金光的深處,或者說金光的來源只有朝然能看清。
那是一朵足有巴掌大小的金色的花。
掉出盒子時,它彷彿從一場長眠中醒來,每一片花瓣都如浸潤了雨露般柔柔舒展開,可花瓣的邊緣卻比刀鋒還要鋒利千萬倍。
那是世上最冷最堅韌的金屬,卻也是一朵極美的花。
若是將它放到眾神跟前,恐怕連神帝也不知道它的名字與用途,但朝然卻很清楚它是什麼。
金荊棘之花,她的兵器。
白川河底,河神水府。
僅存的小神們戰戰兢兢地抱團縮在一邊,與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的花劍月遙遙相對。
前些天斐懷不打一聲招呼離開水府,回來時便帶來這麼一個祖宗,還讓小神們好生照顧他,除此以外,多的什麼都沒說。
小神們對斐懷這一趟出去都做了什麼事又為什麼把花劍月帶回來讓他們照顧好奇得不行,但又沒膽子去問他,也沒膽子去照顧花劍月。
好在斐懷不是個嚴厲的神明,把花劍月丟給他們以後也不擔心花劍月會被他們弄死什麼的。一個人神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一群小神嚶嚶抱團縮在另一邊,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神明的夢境裡沒有記憶沒有預知,只有一片無邊的濃鬱的黑暗。
但花劍月卻在迷濛中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成神之後已有萬年不曾做夢,更別說夢到過去。
有一位早他數萬年成神的同宗前輩在隕滅之前與他說,人神在隕滅之前會像凡人一樣,於閤眼之前回憶起自己的一生,這是奢侈的做夢的機會,要珍惜。
當時花劍月問前輩是如何知道的。
前輩面上依稀有些懷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