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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真好,文雅,含蓄,又簡易明瞭,這正是雋芝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雋芝,我的道德標準相當寬鬆,我的答案是,要看物件是誰,如果是一位精神經濟均已獨立,有能力有智慧的女性,而我又鍾倩於她,這件事可以考慮。」
雋芝鬆口氣。
「但是有許多技術性問題需要兼顧,譬如說,社會制度殊不浪漫,發出生證明檔案予新生兒的時候,絕不理會他是否愛情結晶.本市現時規矩是政府機關一定要看父母合法婚書,否則幼兒將登記為私生子,身分特殊,一定會受到某一攝人士歧視,你想,對他是否公平。」
雋芝沉默。
「生活本身已可以是相當沉痛的一件事,再加上毋須有壓力,百上加斤,對幼兒似乎有欠公允。」
唐雋芝遇到的都是好人。
「孩子應該有一個合法的父親。」
「吃人的禮教。」
郭凌志也十分感慨,「真的,瀟灑與不羈都要付出極大代價,社會現有的制度仍然把人箍得死死,雋芝,生活在俗世,不得不遵俗例行事。」
「可是世上仍有許多勇敢的女性。」
「相信我,」小郭莞爾,「其中有一半不知她們在做些什麼,另一半應當把勇氣留作革命用。」
「說到底,你不贊成。」雋芝詫異了。
小郭微笑,「不,我一早說過,看物件是誰。」
「回家吧!」雋芝沒好氣,揮舞著手逐客。
小郭含笑取過外衣離去。
那天晚上,雋芝通宵趕稿,存稿無幾,險過剃頭,第二天便得上出版社現身交待。
一上樓便看見莫若茜,身型好比一座山。
熱情的雋芝早把前些時的芥蒂丟在腦後,「哎呀,」她說:「這種開頭你還出來逛花園?」
「雋芝,你回來了,令姐可好,那奇蹟嬰兒如何?」
兩人依然有說不完的話。
雋芝先把稿件交到編轉部,然後問老莫,「就是這幾天了吧。」
「是,所以我出來散散心,雋芝.悶死我也。」老莫直訴苦。
「噓噓,稍安毋燥,即將大功告成,宜靜心等候。」
「你說得對,雋芝,我真是老壽星找砒霜吃,活得不耐煩了。」
「我唐雋芝從來沒說過如此沒心肝的話。」
「雋芝,女傭拿腔作勢跑掉了,此刻只剩個鐘點打雜。」
「哎唷,哪個太太不經過這些煩惱,個個去跳褸不成。」
老莫聽到雋芝好言安慰,頓時舒一口氣。
「你對我們真好。」
「最後關頭精神緊張是平常的,要原諒你自己。」
「雋芝,我害怕。」
「是,我明白,像每次乘搭長途飛機一樣,怕至唇焦舌燥,怕一大團鐵直摔到太平洋裡,悸懼是正常的,我們不過是普通人。」
「雋芝,你呢,你幾時做手術?」
「快了。」
「比我先還是比我後?」
「那要看令郎什麼時候由胎兒晉升為嬰兒。」
「我有種感覺他似急不及待。」
「做嬰兒的活動範圍大過胎兒,他會喜歡的。」
老莫緊緊握住雋芝的手,她真怕她疏遠她,她需要一個這樣的好朋友。
「拿點勇氣出來,莫若茜。」
老莫振作,「我配了副新近視眼鏡,否則與新生兒同病相憐,你可知道他們的視程只得十寸?」
「那多好,母子臉對臉細細審視對方。」
老莫大笑,「他看見母親那麼老準嚇一跳,我看見他長得醜恐怕也會大叫……」
雋芝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