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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槿的目光漸漸抬起來，一向清澈的眸子忽然變得幽深，先前尚在顫抖的身體竟一下子變得平靜起來，手臂微揚，劍尖微起，直直指向燕沈昊。

&ldo;王爺是在賭我不敢動手?&rdo;

燕沈昊靜靜看著他的眼睛，忽然就有了一點笑意，&ldo;不，我在賭你不會。&rdo;

&ldo;!&rdo;的一聲，長劍墜地的聲音。

齊槿唇角浮出一絲微微的苦笑，&ldo;燕沈昊，你到底，想怎樣呢?&rdo;

燕沈昊卻是靜靜望著他，問道：&ldo;那麼你呢?&rdo;

&ldo;輕羽要救你出去的那次，你為什麼不跟他走?&rdo;

&ldo;一線谷的那次，又為什麼要捨命救我?&rdo;

&ldo;而剛才，又為什麼，竟然，下不去手?&rdo;

狹長的鳳目帶著慵懶而深沈的笑意看過去，&ldo;你先回答我，我就回答你。&rdo;

齊槿沈默。半晌，彎下腰去，將寶劍拾起，拭去劍上血跡，插劍入鞘，而後掛回牆上。

眼前是映了淡淡陰影的牆壁。並未轉身，齊槿靜靜道：

&ldo;不跟輕羽走，是因為我不想走。&rdo;

&ldo;救你，是因為我想救。&rdo;

&ldo;而沒動手──是因為我本來就沒想過要殺你。&rdo;

轉過身來，齊槿目光平靜如無風之湖。

&ldo;我說過我不恨任何人，並沒有騙你。&rdo;

燕沈昊眼中仍是那抹慵懶深沈的笑意，&ldo;想麼?真是個好理由。&rdo;

忽然一步步走過去，雖是吃力，卻仍是站到了齊槿面前。

伸出手去，捧起那張清秀的臉，一字一字道：&ldo;那麼你記住，我這樣，也不過是因為我想這樣而已。&rdo;

齊槿靜靜站著沒有動，任溫熱的雙唇貼了上來，再然後，強硬的舌頭鑽進去。

只不過，在燕沈昊氣息不穩放開他時靜靜看過去，&ldo;那麼，王爺是把我當作另一個輕羽?&rdo;

燕沈昊眼中驀地滑過一絲怒氣，但只一閃便即隱去。卻聽齊槿平靜的聲音繼續傳來：&ldo;或是因為齊瑾死了，世上只有惟一一個跟他長得如此相像的人，王爺便起了惻隱之心?&rdo;

燕沈昊皺著眉頭看了他半晌，忽然眉頭卻是舒展了開來，似笑非笑地瞧過去，道：&ldo;你本不是這樣的。&rdo;

齊槿一愕。

&ldo;你本不是如此尖刻的人，亦不是如此在意的人，卻突然計較起來，那麼惟一個可能就是，你喜歡上了我。&rdo;

在齊槿驚愕的目光中，燕沈昊繼續道：&ldo;畢竟，只有愛上的人，才會如此在意對方心裡在意的東西。&rdo;

看著面前那登時煞白的臉，燕沈昊無聲一嘆，伸臂將那輕顫的身子攬進了懷中。

&ldo;其實這並沒什麼值得害怕的，就像我覺得自己開始在乎你，我就一點不害怕。&rdo;

察覺到懷中的身子驀地一僵，燕沈昊不由收緊手臂，微微苦笑道：&ldo;或許，我該感謝蕭晏的，有些東西，真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rdo;

&ldo;瑾在我面前跳下崖去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錯過的是什麼。那幾年忙於為皇兄奪位，為了權利野心奔忙而一直沒有去找他，等終於有機會的時候，結果他消失了。&rdo;

&ldo;然後是你。在御醫說你的毒解不了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要死，也該死在我手上才對，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