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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心臟在胸腔裡&ldo;嘭嘭&rdo;直跳。抬眼看四周，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街道兩旁是兩堵高牆，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對街而開，門前各立著兩隻大石獅子，大門緊閉，一個人影都沒有。楊沐張望了一下，轉過身，往來路走。

走了好久，才回到顏寧的小院，梁媽正在打掃院子。&ldo;楊少爺，您出去了啊，我等您一起去買菜呢。&rdo;昨晚上楊沐就說好了，要和梁媽去菜市買菜的。

楊沐抱歉地笑了一下：&ldo;我送顏寧去衙門，順便逛了一下，我們現在去吧。&rdo;

&ldo;好，你等我去拿菜籃。&rdo;梁媽放好笤帚，轉身去了廚房。

楊沐又想起一件事來：&ldo;梁媽，還拿只水桶。&rdo;

梁媽問：&ldo;要桶子幹嘛?&rdo;

&ldo;顏寧說要吃膾魚，我去買條鮮魚。&rdo;

楊沐安靜地等著，梁媽出來，他接過籃子和水桶，跟梁媽去菜市。

梁媽笑著說：&ldo;你們這些少爺太客氣了，我是個下人，怎麼能讓您拿菜籃子呢。&rdo;

楊沐說：&ldo;我們也不是什麼少爺，您是長輩，我年輕力壯，拿一下是應該的。&rdo;

梁媽笑了：&ldo;楊少爺也是個孝順人啊。您跟我們少爺一樣，也沒成家?&rdo;

楊沐不知道怎麼回答，就&ldo;喔&rdo;了一聲。

梁媽說：&ldo;你看我家少爺，快滿二十週歲了，也不想著娶親，每天回家就對著那一桌子書，要麼就寫寫畫畫。別人來請他吃飯喝酒，也不樂意應酬，據說好多官老爺都想招他為婿，都讓少爺給推辭了。我說啊，我們家少爺，給皇帝老爺做駙馬爺都綽綽有餘呢。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rdo;

楊沐聽梁媽唸叨起這個，心突突地跳，既緊張又意外。這兩年他倆從不提起成親的事，彷彿約定好了似的，你不成親，我也就不成親。又想到顏寧是個坐不住的人，在京城這麼繁華的地方，卻寧願守在家裡不出門。便覺得這地方繁華是真的，富貴也是真的，但未必真的適合顏寧。自己要趕緊賺錢，然後，然後怎麼樣呢?讓顏寧辭官歸田?歸田了之後又如何?家裡還有母親，還有先生和祖父，如何向他們交待?一時間百轉千回，湧起了無數的念頭，又添了無限的煩惱和傷感。

梁媽見他不說話，又問：&ldo;楊少爺，我們少爺是不是在家鄉有喜歡的姑娘，所以不願意娶親?&rdo;

楊沐抬起頭：&ldo;啊?梁媽你說什麼?&rdo;

梁媽又重複了一遍。

楊沐說：&ldo;沒有吧，我也不太清楚。&rdo;

梁媽搖搖頭，沒再說什麼，一抬頭，看見菜市就在眼前：&ldo;菜市場到了。對了，膾魚是什麼?&rdo;

楊沐笑起來：&ldo;呵呵，就是生魚片。切成很細很薄的片，蘸醬吃或者就這麼吃，很鮮嫩。&rdo;

梁媽是典型的北方內陸人，魚吃得少，疑惑地說：&ldo;魚還能生吃?&rdo;

&ldo;當然可以，不過要非常新鮮的活魚。不知道市場上有沒有。&rdo;

梁媽說：&ldo;這會子還是有的，到冬天河凍上了，魚一出水就凍死了，就只能吃凍魚了。&rdo;

楊沐挑了條四斤重的鱸魚，京城一帶不產鱸魚，都是從外地運進來的，所以價錢比老家貴上一倍有餘。楊沐也不覺得貴，梁媽不太會做魚，顏寧一年也難得吃上幾回，自己來了，做點讓他解解饞。

梁媽看著水桶裡活蹦亂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