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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一個清瘦中年男子朝他點頭笑問,是梅大夫。
梁興不想多話,只笑了笑,徑直走到後院,進了自己的屋子,關起房門,躺倒在床上發悶。蔣淨臨死前的面孔神情,不斷在心頭閃現,揮都揮不去。他煩躁起來,猛地坐起了身子。起身的同時,心底像是有根細弦微微一顫,覺著似乎有什麼不對,他忙定神去想,卻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不對。
他站起身,在屋子中踱來踱去,用力想著。半晌,心底那根弦又一顫,他猛地頓住腳,想了起來——蔣淨的神情不對。
剛才在那船上,自己將蔣淨逼到壁板邊,蔣淨拔出刀,突然發力動手時,臉色先忽然一變,怪叫一聲。蔣淨是來應武舉的舉子,武功自然不會太差,而且聽說刀法極快準。他出招進擊,該趁敵不備悄然動手,為何要先怪叫一聲?
不過,許多人進擊時,為提氣、懾敵,也會大聲喝叫。怪不在他的叫,而在那神色。
梁興凝神回想當時情形,但事情發生於轉瞬之間,很難清楚憶起。只記得蔣淨齜牙咧嘴怪叫著出手,頭似乎一仰,身子似乎一挺。
梁興反覆模擬蔣淨當時的動作神情,覺著的確有些古怪彆扭,但怪在哪裡,一時卻想不出來。難道是自己亂想,這只是蔣淨脾性習慣?每個人發力出招時,哪怕招式相同,姿勢神態也都各自不同。
梁興有些洩氣,卻始終放不下,加之回來途中有人跟蹤,這事似乎藏著些古怪。雖然顧震讓自己回來靜候,但這畢竟是自己的事,何況又誤殺了人,這一個“誤”字極難究明,一旦罪名坐實,便再難解脫。他再坐不住,出門又往虹橋趕去。
一路上,他仔細留意,並沒見跟蹤他的那個灰衣漢子。路邊人們三五成群,都在議論剛才河上發生的異事,梁興卻沒心去理,他快步上了虹橋,朝下面一望,剛才水灣邊泊著兩隻客船,現在卻只剩後面那隻,蔣淨那隻船竟不見了。
他忙下橋趕到岸邊,想問人,但左近一個人都不見,水邊那後面一隻客船也靜悄悄沒有人聲。他又回身望向米家客棧,店裡也沒有人。
怪事,那船上的人已經發現了蔣淨的屍首,也把後來上船那人誤當作兇手揪住,該等候官府來勘查才對,怎麼會把船划走?難道是顧震派人划走的?
他正在納悶,見一個年輕女子從米家客棧裡走出來,身穿舊布裙,左臉上有一大片紫癍。梁興立即想起,剛才這女子和另一個婦人在那船的船艄。
他忙上前問道:“這位姑娘,你剛才在水邊那隻客船上?”
那女子一愣,惶然點了點頭。她臉上生著紫癍,又蓬頭垢面,一雙眼睛卻甚是秀美清亮,似曾見過。只是這女子有些怯生,不敢抬頭看人。
“請問那隻船去哪裡了?”
“划走了。”女子低著頭,聲音很小。
“劃去哪裡了?”
“該是回家去了吧。”
“你不是那船上的人?”
“不是,我只給鍾大嫂打打幫手,接些雜活兒。”
“鍾大嫂?剛才和你一起在船尾的那個婦人?”
“嗯,她是鍾船主的娘子。”
“船主叫什麼?”
“名字我不知道,人都叫他鐘大眼。”
“他家在哪裡?”
“我不知道,聽說在下河灣。”
“那船上沒出什麼事嗎?”
“沒有啊。”
“哦?你什麼時候下的船?”
“剛才鍾大嫂把要洗的衣服收拾好,交給我,我就抱下船了。”
“我剛才上下那船,你看見沒有?”
“沒留意。”
“哦,多謝姑娘……”
那女子低著頭走了,梁興轉身望著空空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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