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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見了?”
“盛管家,這位是爛柯寺的滄衝師父,趕巧路過。”老何忙道。
“請師父隨我來。”
盛管家盯著蔣衝看了兩眼,這才引著他走向前廳。蔣衝不敢抬眼,一直微垂著頭,小心跟著走了進去,廳裡掛著孝幔,正中央靠牆方桌上立著靈牌,擺著幾碟花果祭品。
一個渾身素白孝服的婦人跪在靈位前,正在低聲哭泣,兩個披戴孝服的幼童,三五歲的模樣,一左一右跪在婦人身邊,也在啼哭。
盛管家走到婦人身後,彎下腰低聲說了兩句話,那婦人回過頭望向蔣衝,正是方才在大門外偷眼看見的那位尊貴秀雅的婦人,蔣衝忙雙手合十,小心致禮。
那婦人擦掉淚水,悲聲問:“這位師父,你可會念《白衣觀音經》?”
“會。”蔣衝忙小聲應道,其實他聽都沒聽說過這經名。
“就請小師父為亡夫唸誦超度。”
“阿彌陀佛。”
一個眼睛細長的婢女拿了一個布墊放到靈位旁,蔣衝忙走了過去,照著僧人趺坐的樣子坐到墊子上,這是他昨晚才跟那個小和尚學來的。幸而他習過武,否則一般人腿腳根本疊不出這姿勢。坐好後,他從背囊中取出木魚,照著那些和尚的模樣聲氣,敲著木魚,壓低放混了聲音,嘴裡胡念起來。
廂廳裡,仵作查驗完雷炮的屍體後,廂長朱淮山吩咐手下書吏將案卷錄寫清楚,上報給開封府推官。
那個書吏名叫顏圓,二十出頭,穿著件半舊的青布袍,白皙微胖,臉上始終若有所思。他自幼習了些文墨,跟隨朱淮山已經三年多,吏道早已通熟,不一會兒就寫完,遞給朱淮山審看。朱淮山一向信重他,只隨意瀏覽了一遍,便點頭交還給他。
顏圓封好了案卷,交給跑腿的小吏曾小羊,讓他遞到府裡去。而後,又喚了兩個廂兵把雷炮的屍體抬到後院雜物間,擺到另一具屍體旁,等著府裡再差仵作第二次勘驗。安排停當後,顏圓才回到前面,見朱淮山坐在桌邊,又喝著茶,在讀《莊子》。
“廂長,雷炮這案子還是等上頭來查?”
“這是兇殺案,我們插不得手。”
“上頭來查,少不得又要指使我們跑腿。要不——”
“你願意查,就去查,找這些說辭。去吧,我這裡暫時用不到你。”
“是。”顏圓心思被說破,有些難為情,忙笑著拜辭出來。
他性子慢,卻愛動心思、琢磨事情。上個月雷炮的父親化成灰,至今還沒查明白,今天雷炮又意外猝死,不知道這雷家父子究竟觸惹了什麼,竟然接連出事。他慢慢走到斜對面梢二孃茶鋪的後邊,站在發現雷炮屍體的岸邊,望著河水出神。
雷炮得知父親化灰後,先就到廂廳來報了案。廂長當時聽了不信,一個人怎麼會平白化成灰?但雷炮一直嚷個不停,廂長沒辦法,便派顏圓去查問一下。雷安是在白家酒肆化的灰,顏圓忙帶著小吏曾小羊趕往了那裡。
白家酒肆在汴河北街、房家客棧對面的街角,賣的酒極劣,價錢也低。連葷食都不賣,只有些醃菜、姜豉、鹽水豆之類的下酒小菜。好酒的窮漢們都愛往他家聚。
顏圓趕到那裡時,天已昏暗,已經上燈。店裡店外卻圍了許多人,說鬧個不停。曾小羊身子瘦小,嗓音卻尖亮,他高聲叫著,喊人們閃開,讓出了一條道。顏圓走進店裡,店主白老味見到,忙迎了過來。顏圓讓他把前後經過細細講了一遍。
原來,快傍晚時,雷安照舊一個人來到白家酒肆,仍選了角落裡常坐的那張小桌,要的也仍舊是一瓶低等酒、一碟姜豉。那張桌子緊靠著牆角,只有兩邊可以坐人,當時先已有個客人佔了一邊。雷安平日不愛言語,只和三兩個老常客說幾句話。那客人正巧是其中一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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