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屍肥(第1/2 頁)
日本人跪在地上,像是一座懺悔的雕像。
然而我們知道日本人從不覺得愧疚,也並沒有懺悔過。
傑森臉色有些不好,Alex要去救卡哇伊桑,被白老師攔住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那個半死不活的日本人爬了起來,他的傷口甚至都沒有流血。
“怎麼會這樣?”有人指著他聲音顫抖。“只有死人才不會流血。”
卡哇伊桑摘下鼻樑上那副無用而扭曲的眼鏡,耐心地用衣角擦了擦,視指向自己的刀尖槍口若無物。“鄙人已經和諸位說過,在這裡,我們都已經死掉了。”
“何必這麼大動干戈。”
卡哇伊桑說著,輕輕撥開傑森抵在他雙眼之間的槍口。在少年震驚和厭惡的注視下,日本人毫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了一個笑容。
“輕率地冒犯生命的話,可是會求死不能哦。”
我被這詭異的場面弄得直犯惡心,僱傭兵那邊兒有比我承受能力還低的,已經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WTF!”
我順著這聲英語國罵看過去,原來那人竟踩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屍體。
那個人的身上被刻滿了符咒。對,不是寫,是刻,在人活著的時候用利器劃開血肉留下的印記。
白老師過去檢視,Alex也想去,被擋住了。其實都沒有進一步研究的必要,這個屍體的狀態就算是我和樓時麒這樣的考古學家也能看出來。在被刻字之後,這個倒黴蛋的後腦勺被砸爛,四肢也被放血,就這麼扔在這裡生生熬死了。
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眼睛上放著的一塊布。他全身上下只有這一段寫了字的紗布,裸露的面板上不出意料的都是裂痕。
為了讀那唯一的字跡,我看著那塊布好像和死者對視。一瞬間我很想掀開那塊布看一看,被遮住的眼睛是不是死不瞑目。
紙條上的字跡凌亂,但不是那種匆忙的凌亂,能想到寫字的人一筆一劃努力寫清楚,但是不知怎麼卻亂七八糟的。
“因為他看不見。”
“難道這是個瞎子?”
“也有可能因為周圍很黑。”
“那些字跡,說是因為害怕或許倉促,不如說因為冷。”李元說。
“因為冷?”賀榮川不解。
“原來如此!”樓時麒恍然大悟,“就像環境不再合適了,動物的習性會產生變化,一個字的書寫也是一樣。”
“可是除非空調開很大,不然怎麼在寫這幾個字的功夫溫度就下降這麼多?”我懷疑這幾個人在忽悠我。
“或許寫這幾個字需要二百多年也未可知。”*
常笑的聲音讓這裡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我打了個寒顫。
我突然想起以前聽爺爺講過,【竹書紀年】關於公元前903年的記載是:“厲王生,冬大雨雹,牛馬死,江、漢俱凍。”
當時我沒仔細思考“江漢俱凍”,該是個怎樣的景象?
長江和漢江全部都結冰了,滾滾江水被凝滯在原地。對於古人而言這可不就是不可抗力的自然之威。
佛教中個關於“無限生命”的說法,講我們前世累積的因果像是瀑布般從每一世奔流而過,所以這一世我們的思維和行動其實都帶著往世的慣性。
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這兩件不相干的事兒,還沒等我理清思路,就聽得賀榮川問:“怎麼會有人寫字寫那麼久,你們是在打什麼啞謎麼?”
他也是一頭霧水。“都這個時候了,諸位就別藏著掖著,跟我們直說吧。”
我也期待一個直接的答案,我們現在已經不知道站在現實還是過去了。到底是什麼力量,能在一個字落筆時度過數年。
外力可以撕裂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