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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表情叫做心灰意冷，也或者是往事不堪回首。秦九九無意於窺探一個老人心底的秘密，只妥帖的收好紙條，輕聲道：&ldo;您放心。&rdo;

出了病房剛好碰上季遠洲，他風風火火的就要往裡闖被秦九九攔住。

&ldo;你爺爺睡了。&rdo;

季遠洲&ldo;啊&rdo;了一聲，疑惑道：&ldo;沒到點啊。&rdo;

這麼說著他還是止住腳步。

秦九九不知道怎麼鬆口氣，點了點頭往回走，她很少有這樣自作主張的時候，但是老人家現在也許不願意被打擾，她想。

季遠洲跟上來問：&ldo;我爺爺他‐‐&rdo;

秦九九抬頭，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了欲言又止，以及一閃而過的慌亂。

少年人總是成長的太快，她輕嘆，又想起陸閒庭。

&ldo;遠洲。&rdo;秦九九默了兩秒，最後道：&ldo;你爺爺應該最希望看到季家後繼有人。&rdo;

辦公室裡眾人在說笑，秦九九沉默的倒了杯熱水，餘彤湊過來問：&ldo;情況不好嗎你這副表情。&rdo;

秦九九想了一下問：&ldo;你覺得人這一輩子什麼最重要？&rdo;

&ldo;活著唄。&rdo;餘彤半開玩笑道。

餘彤換了個稍微正經點的語氣：&ldo;咱們主任常說的，覺得壓力大的時候就去icu門口轉一圈，感受一下那些人對生命的堅持，你就會發現什麼學業事業金錢名利都不如健康重要。&rdo;

這倒是實話，秦九九笑自己突然多愁善感，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ldo;那如果一個人到老了，臨死了，還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是因為什麼？&rdo;

&ldo;大概因為&rdo;餘彤歪頭想了想，最後說：&ldo;人總是容易把回憶弄的比經過長。&rdo;

這話一擊即中，秦九九捧著熱水出神。

&ldo;你今天是怎麼了。&rdo;餘彤疑惑道。

秦九九喝口熱水：&ldo;沒什麼。&rdo;

餘彤&ldo;哦&rdo;了一聲，繼續盯著秦九九，妄圖從她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

過了幾秒，她放棄，轉了話鋒問：&ldo;這兩天按時吃藥了沒？&rdo;

&ldo;一頓都沒落。&rdo;

想起那味道，秦九九又頭疼起來。

她在那個傍晚給便簽上的人去了電話，那頭的聲音輕緩而有質感，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優雅。

&ldo;您好，哪位？&rdo;

秦九九站在12樓的陽臺，北京最近難得有這樣漫天的晚霞。

&ldo;您好。&rdo;她放輕了聲音，&ldo;我是季舒明老先生的助理，他讓我告訴您，他一切都好，接下來會出國定居，請您保重。&rdo;

一段話說完電話裡沉默下來，秦九九猶豫著要不要結束通話，那邊終於開口：&ldo;謝謝。但是能不能告訴我，他還有多少日子？&rdo;

秦九九一下怔住，&ldo;您‐‐&rdo;

&ldo;不到最後，他不會給我打電話的。&rdo;那頭平靜道。

沒想到是這樣的局面，秦九九一時無言。

&ldo;沒關係，他不會怪你。&rdo;

她的語調堅定而友善，秦九九隻好如實相告。

掛了電話秦九九想，她或者還是有點私心，也怕好心辦壞事，第二天見到季老，老爺子聽罷笑笑，末了問：&ldo;她還說了什麼？&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