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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垂下眼,半晌,才緩緩道:「不知道將來青史又會如何記載我父皇,可能也是個有雄心壯志,卻輕信於人最終被謀害,斷送了大好江山的失敗者吧。」孟冬發出一聲自嘲的笑,「也不知道孫乾之要是當了皇帝,讓人編撰史書的時候,又會怎麼提及我。不過,也可能在他眼裡,我的存在,我與他做下的那些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可能他壓根不會提我,只有一個可憐的先太子,在七歲那年與父母家人一起,葬身於火海之中。」
晏弘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孟冬的臉:「就憑孫乾之,很真不配由他為你編撰史書。況且,他那個皇位能不能坐的上還未必。」他偏過頭,在孟冬前額印下一個吻,「不就是史書嗎,北梁能寫,難道我們就寫不得了嗎,等過幾日到了都城與西南大軍匯合,我就先與西南王講好條件,讓他專門找人來編撰北梁的史書,裡面所有與你,你父王,你家人相關的內容,都由你親自決定,如何?」
孟冬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他回握住晏弘的手,輕輕搖頭:「雖然有那麼一點動心,但可能與你一起久了,整個人也跟著變得懶散起來,並不想給自己惹下這麼大一個麻煩。」他彎了眼角,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所有與北梁有關的過往,都終結在那個雨夜了,再也沒有什麼先太子,我只是孟冬,今後的日子,只想跟你朝朝暮暮的在一起。」
晏弘將手覆在他手上,指尖落在孟冬胸口,隔著單薄的衣料,觸及到那道明顯的傷疤,輕輕應道:「那好,從此以後,就只有你我朝朝暮暮的在一起,再無其他。」
二人說了會話,房門被人叩響,清茗得了回應,端了沏好的茶進來,晏弘直接伸手接過,就著二人相靠的姿勢餵了孟冬喝了小半碗,才一仰頭,將剩下的半碗也喝了個乾淨,咂了咂舌,搖頭道:「天氣冷了之後,連新茶都沒有了,也不知道皇城裡面有沒有什麼好茶,到時候可跟西南王商量好了,別的東西我不在意,但像是什麼好茶好酒,我可是都要帶回江陵的。」
孟冬笑著搖了搖頭,從晏弘懷裡坐起,接過清茗找來的衣袍,朝著晏弘道:「喝了茶,時辰也差不多了,夫人正等著我們一起用晚膳呢,你這麼多日不在府裡,過幾日又要出發,趁著這個功夫,也好多陪陪她老人家。」
晏弘打了個呵欠:「按照我孃的習慣,怕是巴不得我不要打擾她。今晚一起用晚膳還算新鮮,若是明早起來還去蹭早膳,最多到中午,我就要被她老人家趕出來了,若是擾了她難得的清淨。」
孟冬眨了眨眼,疑惑道:「但是你初走的那幾日,我機會每日都到夫人房裡去,陪她說說話,或者下下棋,再不然什麼都不幹,喂喂兔子隨意聊上幾句,倒也沒見夫人厭煩。」
晏弘伸手摸了摸孟冬的臉,無奈道:「對著你這樣一張臉,誰又會覺得厭煩。」他說著話,摸了摸自己的下頜,這一路上奔波勞頓,根本沒有時間收拾自己,下頜上早已泛起了胡茬,想也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滄桑,晏弘輕輕搖了搖頭,「我要是能長得再像我父王幾分,說不定我娘還願意再多留我幾頓飯。」他說著話,回想起孟冬方才的話,「在我印象裡,在我八歲之後,我娘就再也不肯浪費一丁點的時間陪我下棋了。果然兒子與兒媳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孟冬聽見那兩個字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他從銅鏡前回頭看了晏弘一眼,見晏弘面上並無明顯地調侃之意,才就著他的話題應道:「你有沒有想過,夫人為何從你八歲之後,再也不肯跟你下一盤棋?」
「大概是,覺得我八歲之後,便不再可愛了?」晏弘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我那時候好像是有些調皮。」
孟冬無奈地搖頭:「先前我與夫人閒聊的時候,聽她老人家提過,是因為從那時候開始,夫人就發現,她下棋的時候就再也贏不了你了。明知是必輸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