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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倩的字寫的不好,可她卻不是不識字。不過此時,如果她能不識字,那肯定是更好的。
可惜這世上並沒有如果,所以……這句句誅心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刺入她的心口。
“……事成之後,保證五年之□□月不對大周用兵,趙青舒對柴倩不再糾纏,兩人恩斷義絕……”
愚昧的自己,果然被兩人玩弄在鼓掌之間,將士的鮮血,豈能白白浪費在權術的爭鬥中。
哈姆達說,他不是來打仗的。一個月之內,只發動兩三次毫無攻擊力的進攻,他的確不是來打仗的。
柴倩胸口一滯,胸腔的痛楚慢慢放大,喉頭猛地一股腥熱上湧,銀甲之上,斑駁的血跡滴滴滑落,滴在纖薄的紙片上。五指微微收攏,泛黃的紙片被揉做一團,上面的血跡滲透入字型之中,字字沁血。
頎長的身形握起角落裡槍頭被擦的雪亮的紅纓槍,營帳的簾子一番,挺直的脊背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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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大周人打過來了……”
黑夜中悽慘的叫喊聲劃破長空,寂靜的營地瞬間變成修羅地獄。柴家軍最精良的騎兵部隊發起突襲,濃密的夜色中,一身染血的銀甲,在馬背上所向披靡。
火光沖天,這隻擁有犬戎和射月十五萬人馬的軍隊,在瞬間亂成一團。
柴倩在馬背上射出一支火箭,直中射月軍隊的糧倉,長槍橫掃擋在面前的驚慌失措的射月士兵,斜身發號施令:糧倉已燃,全軍撤退!
哈姆達從營帳出來,看著西南方被火光映紅的天際,大聲道:“塞尚護送大汗撤退,布吉爾跟著我一起去阻截大周軍隊。”
這時候從西南方營帳跑回來計程車兵道:“大周沒有來多少人,來的是騎兵,他們動作太快,糧草被燒了,現在已經開始撤退。”
哈姆達一咬牙,臉色已經黑了一半,忽然一個穿著便服的人駕馬而來,下馬叩首道:“回七殿下,從賀蘭山北麓運過來的糧草出了問題,兩百車的糧草全部被大周的匪徒給燒光了。”
哈姆達大震,退後兩步,眼前卻不斷閃現出柴倩那張清秀英氣的臉,他一把搶過那人的坐騎,翻身上馬,朝著大周軍隊突襲的方向飛奔而去。
呼呼的寒風還在耳邊浮動,看著騎兵部隊從自己身邊飛馳而去。柴倩身下的獅子驄卻漸漸停下腳步,她調轉韁繩,朝著另外的方向飛奔而去。
關外的冷風肆虐,漆黑的大氅在狂野中飛揚。柴倩翻身下馬,舉步間忽覺小腹微微刺痛,她稍稍弓起背,雙足卻似站定在了這裡,再也邁不開腳步。腹間的疼痛加劇,她弓下身子,抱緊小腹,身子蜷縮成一團。
獅子驄打了一個響鼻,蹭了蹭柴倩的手心。柴倩閉上眼,等待著痛感過去。她解開自己身上染血的鎧甲,緊縛在馬鞍上。拍了拍它的馬屁道:“去吧,替我完成最後的心願。”
馬鞭穩穩落下,獅子驄長嘶一聲,似是不捨的看了柴倩一眼,朝著城門的方向蹦過去。
柴倩昂起頭,迎著風沙跨出一步,又跨出一步,迎接她的,只有漫漫無盡的黑暗。她像是一株落盡了葉的胡楊樹,淒涼滄桑,卻又風骨猶存。一陣寒風咆哮而過,胡楊樹倒了下來,沒入塞外新生的長草之中,消失在黎明的晨光下。
☆、第六十五章
大周軍營,長鞭聲此起彼伏,五百人的騎兵部隊全部軍法處置,無一人倖免。大校場上許將軍神色焦灼,匆匆上前迎接從賀蘭山北麓連夜趕回的沈灼。
宛城的天氣總是一望無垠的湛藍,偶然間掠過幾只翱翔的海東青。搶糧任務告捷,沈灼臉上沒有半點疲累之色,有的只是滿臉的興奮,他信步朝著柴倩的大帳走去,卻被許將軍攔在了面前。
“少將軍她不在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