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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說自已是包子呢?因為在穿過薛子寧的身側時,我抬起腳發瘋一般向電臺方向逃竄。對,是逃竄,甚至連半塊燒餅的錢都不記得向他討回來,這特別不像我風格。
我以為我在溫少賢身邊鍛鍊了三年,至少將自己臉皮練厚了好幾層,可是現在我才發覺,原來在薛子寧面前,我仍然只是一個逃兵,一個徹頭徹尾、膽小又怕死的逃兵。
光顧著逃,可是我卻忘記自己正置身虎口一般的馬路上,絲毫沒有注意一輛疾馳而來的麵包車,而就在同時,感覺一大股力量將我扯向地面,我靠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麵包車司機搖下車窗首先很不理智地問候了我大爺,因為我沒有大爺,所以我沒吭聲。可是,他見我不出聲,竟然還試圖問候我母上,於是,我從地上彈起來毫不猶豫地也問候了他大爺。他見我挺橫,愣了若干秒之後,火速搖上車窗就開跑了。
等我回頭,薛子寧已經站起了身。
&ldo;你沒事吧?&rdo;
&ldo;你沒事吧?&rdo;
我們倆個同時開口,然後頓了幾秒之後又同時搖頭。
我們又同時要開口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伸手摁掉,說:&ldo;揚揚,找個時間我們聊一聊好嗎?&rdo;
我拒絕的話剛要出口,他連忙又說:&ldo;就這麼說好了,臺裡有事,我得先走了。&rdo;
說完,薛子寧轉身急急地走掉,而我明顯看到他有一隻腿似乎是被剛剛摔到了,竟然一拐一拐地向前走。當然,我選擇相信他是裝給我看的。
我傻傻對著薛子寧離開的方向不知道望了多久,前塵舊事湧上心頭,就好像我突然在硬碟上找到了自已曾經刪除掉的舊照片的資料夾一般,嘩啦一下將那些定格的畫面展現在我的眼前。
薛子寧終於達成了他的夢想,做了一名優秀且知名的主持人。他在大學裡就已經清楚明確自己的奮鬥目標,不像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陪在心愛的人身邊,一輩子不分開。
現在想想,當時的那個狗屁夢想不止酸得倒牙,而且膚淺程度不亞於唐潔小姐的。
不過,薛子寧很愛聽,他每次聽我說完都會抱起我,然後將眼睛笑得彎彎的,&ldo;成,倪悠揚,等你老公成功了,就把你別在褲腰帶上,什麼活都不讓你幹,光陪著你老公。&rdo;
當我聽到這話,感動得在一旁傻笑得像個弱智兒童。可是,現在想起來,我卻發覺薛子寧竟然也會開黃腔啊,啥叫別在褲腰帶上?
不過,這輩子我也不可能去落實他當時是不是在開黃腔這個問題了。因為,我不得不承認,我與薛子寧已經在我們人生的分叉路口漸行漸遠了。儘管他們電視臺跟我們電臺就隔一條不到十米的小馬路,哪怕他家的老房子與我家也才不到五十米的距離。
我記得快畢業的時候,我想回到我們的家鄉,找個穩定的工作,然後嫁給薛子寧,生兒育女,這就是我對自已人生好幾十年的所有規劃。
可是,我們的家鄉太小,它承載不了薛子寧大大的夢想,所以,我們畢業之後就浪蕩在了這座無親無故只有彼此的城市。
這座城市生機勃勃、日新月異,而四處碰壁的我們卻每天都灰臉突突,可儘管如此,我們的每一天仍甜蜜得像兩個無欲無求的傻瓜。
即使他後來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而且每次想到他我都情不自禁地表現出想罵孃的衝動,可是,我也必須要說,那段時光是我最不願從記憶中抹去的。它們就像我身體的一部分,哪怕是一個腐爛的毒瘤,經過再高超細緻的外科手術,摘除之後,我還是會痛,會難過,會淚流滿面。
現在,他該滿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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