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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適才是跟凌昱並肩坐著的,這會兒已經雙腿屈起,抱著膝蓋在說話,往昔歷歷在目,她是萬不想再和皎仁甫扯上半點關係的。
凌昱以手背貼上皎然的臉,「怎麼這樣涼?」復又笑道,「阿然不必心驚,我確實有求於你,但不是什麼大事兒。」
皎然將下巴從膝蓋上抬起,看向凌昱。
「我前幾日在張宅所言,並非玩笑之話,也非拱火之語。酒水於世人,有如柴米油鹽,京城遍地的泊戶小販,最能潤物無聲滲入街頭巷尾。我要你將酒館做大,有朝一日街頭巷尾都有你的酒,那我們的耳目才能無聲無息潛入每一處。」
哎,皎然就知道凌昱所說的小事兒和她想的是不同的,這不是把她架到火上烤嗎,「凌公子太看得起我了,要達到凌公子想要的境界,談何容易,京城酒業有明裡暗裡的爭鬥,來客能在京城分一小杯羹,已是上天垂憐,不敢再有奢求。」她知道凌昱要做的是大事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她只想獨善其身。
凌昱輕聲笑道,「阿然莫要妄自菲薄,來客至今半年不到,已經二次擴店,阿然並非沒有野心之人,只怕不是我高看你,我是怕我低估了你。」
皎然被看透心聲,眼神有些躲閃,凌昱卻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皎然覺得學貓頭鷹夜裡出巡,對眼力可能真有用,隔著冰冷的月光,蒙著夜的灰暗,凌昱也能讓她不自在。
凌昱接著道,「從阿然對宅子酒店的規劃來看,這一方小天地並非你能一展宏圖的地方,古有龐統仇覽,皆是鸞鳳暫棲荊棘之處,伺機而動,阿然既有此意,何不與我們同行?獨木難支,酒館未嘗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皎然垂眸不語,她固然有將酒館做大的意思,但一旦上了凌昱的船,就怕許多事不能自己主意,這船有多大,船槳在誰手上她也不知道,指不定哪天被凌昱推下去擋槍也不一定呢。
「京城中新酒館那麼多,來客怕是不能圓凌公子所願。」皎然推脫道,能不能讓她獨美啊。
凌昱顯然是不讓的,「我不需要你應承什麼,離酒館攬下半邊京城還有長遠的路,在那之前,你儘管做你想做之事,有需要我會在背後推你一把,酒館的一切不會有任何改變。」凌昱看著皎然猶豫的神色接著道,「京城酒館多,但能像阿然這樣出奇制勝拿下酒狀元的,可沒有幾個。」
這也正是凌昱看中皎然的原因,不論是資歷、年紀還是身份,皎然在酒狀元裡,甚至在京城的酒家裡,都是獨樹一幟的,當然這也只是凌昱考量的條件之一。能搞定花姑是她的能耐,還有酒館出其不意的吃食,這些都是來客能突出重圍的關鍵,且在酒場上,球場上皎然的表現,都讓凌昱看出她與許多同齡女子的不同。
儘管初見她那幾回,凌昱是發自內心覺著這姑娘城府深,但換個角度,將她當成合作夥伴,或是……探索的物件,又是另一番味道了,更重要的是,皎然是皎仁甫的女兒,這讓凌昱將這顆棋子用得,簡直是毫無負罪感。
皎然心中直呼壞菜,果然做人不能太掐尖兒,這都快把自己給掐死了,但當初為了讓酒館起死回生,這些都是沒得選的。不過既然已經上了賊船,皎然就不指望能全身而退,既來之則安之,皎然第一反應便是要充分利用凌昱的資源,話兒說得這麼好聽,那就要好好壓榨一番財神爺才不辜負他的盛情相邀哩。
就在皎然開口開了一半的時候,凌昱卻打斷了她,「這些事我們改日再談,不急在一時。」凌昱看了看天色,「時辰不早,你還沒用飯吧,再在此處待下去要抖成篩子了。」
皎然確實是又冷又餓,但心中差點沒把凌昱罵了個半死,方才是誰步步緊逼,「好言好語」逼得她無路可退的?這會兒知道她還沒吃飯了,不急了,真是什麼話兒都被他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