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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哄著孩子吃了早飯,便到花園裡看園丁澆花。園丁手中黑色的皮管像是一個條長而笨重的大蛇,溫和而無害。她透過噴灑的水珠,細微的氤氳間,看向遠處的方向。la到處是棕櫚樹和松樹,還有一種她不認識的樹木,像是柳樹,下垂的枝條,細細的葉子,但卻開滿了紅紅的花 。
她常常望著那些紅色的花發呆,那些花像是一把把紅色的小刷子,耀眼而俏皮。而每當此時,她總能想起北京河岸邊的楊柳,細細的枝條向著河水的方向下垂,隨著風輕輕的搖曳,像是姑娘婀娜多姿的身影,更有著情人間相互依偎的甜蜜。
她嘆了口氣,心裡明白,自己想家了。
只聽得李清花從房裡出來道:「希澤突然來電說已經到機場了,我看你那件淡粉色的裙子挺好看,你今天穿不穿?我已經給你熨好了,掛在你房間裡。」
陸靜心想,那是你家的主子,又不是我家老爺,你拿他當爺供著,我又不欠他的。不過心裡雖然想著,嘴上卻只是道:「阿姨,我不換了,您受累,幫我收起來吧。」
李清花反而被她哄的喜上眉梢,應聲道:「不累,那我收起來,希澤愛吃魚,早上我正好買回來了,你們在家裡吃點飯。」
正說話間,鄰居克拉克家的大兒子雷蒙德回家,他看見陸靜後,上前打了招呼。兩個人禮貌的擁抱。她笑著問候兩句,目光卻透過雷蒙德,安放在他身後的某個位置。
那是一名華人男子,相隔甚遠所以也看不太清楚面目如何,隻身材修長,雙手插兜,正靜靜的站在高大的路燈下。他隻身都是休閒裝,卻依舊顯得風流倜儻。
很難得的是,這兩年來,陸靜自己的心境曾一度瀕臨蒼老,而他卻始終沒有改變過,他的容顏、他的笑貌,他的一切,似乎都因被時光眷顧而停留。
只是他比上次見面時還瘦了一些。
她笑著和雷蒙德揮手告別,在原地怔了一會,才下了決心推開柵欄門,對梁希澤喊道:「進來吧,還等著我請您?」
梁希澤這才踱步過來,慢條斯理,語帶諷刺:「行啊,陸小美,剛幾天沒見就和老外勾肩搭背的,還投懷送抱,長本事了你。」
陸靜直翻白眼,內心裡千萬遍的罵自己嘴欠,和他打什麼招呼?她說:「管得著麼?愛進來不進來。」
梁希澤卻不說話,顯然是心情不佳。陸靜忍不住奚落道:「怎麼著啊?還說不得了啊?我是你後宮嗎?你心情好了就來臨幸,你下次來的時候能提前給個話兒嗎?這屋子藏著情郎呢還,就算咱倆離婚了,別真撕破臉啊。」
但是梁希澤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裡,現在他離得近,她終於能看清楚他的面目。他的鼻樑高挺,顴骨處還有一顆淚痣,像是一顆烏黑烏黑的黑曜石,嵌在純色的手工毛毯上,華美而高貴。
陸靜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有這麼美的淚痣。
此刻這顆淚痣被他的墨鏡遮擋住了,而她知道那顆痣就在那裡。
他伸出手摘下墨鏡,眼底一片淡淡的淤青,他沒睡好的時候就會這樣。他的眼神中也儘是疲憊,陸靜甚至看到了轉瞬即逝的哀傷,因為哀傷是那麼的明顯,幾近深沉。
他還是開口說道:「我這次是路過,只看看你和孩子。明天就轉機飛田納西州。打擾到你們,你別往心裡去。」
陸靜簡直難以置信,梁希澤居然這麼客氣的和她說話。他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啊,大概一輩子也沒這般低三下四過。
而一想到趾高氣揚的梁希澤對自己態度這麼好,陸靜臉上不自覺的浮著勝利的笑容道:「進來歇會兒吧,孩子剛吃了早飯,你下次來時提前知會一聲,我就等你來餵孩子吃飯了。」
孩子被清花阿姨抱了出來,陸靜覺得這麼小的孩子,又長時間見不到爸爸,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