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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薇回頭打量,抬抬下巴:「行,後天見,但別開那麼招搖的車。」
他倒奇怪:「我車怎麼了,哪裡不好嗎?」
「不要引人注目,否則以後不好收場。」奚薇說:「我不管你是幹什麼的,到了我家,你就說自己是普通職員,家境一般,總之越平凡越好。」
霍良深明白過來,心裡覺得有趣,嘴上應著:「行,我儘量吧。」
奚薇看他兩眼,點點頭,回到店裡去。
母親對她忽然有了物件這件事,充滿懷疑,平時油鹽不進的,像一塊臭石頭,硬邦邦,沒人味兒,也喪失了七情六慾,這麼一個孤僻的動物,竟然交了男友,誰信啊?
等到週六,兩人從省會清安開車回到平奚,母親暗暗打量,見對方長得高高大大,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心裡還是很安慰的。
不過,稍微觀察下來就會發現,他們並不親密,連肢體接觸都沒有,顯然陌生得很。
母親就想,沒關係,只要她肯接觸異性,不管真假,總歸是好的開始。
而奚薇見家裡只有她一人,隨口問了句:「高叔叔呢?」
母親略顯尷尬地回:「哦,他去看燕燕了,你也知道,燕燕快生了。」
奚薇也就沒再多問。
午飯過後,兩人出門,在樓道里抽菸。
霍良深說:「原來你是從平奚考上去的。」
她「嗯」了聲。
「高叔叔和燕燕是誰?」
她神情冷淡地吐出煙霧:「我媽的丈夫和他帶過來的小孩。」
「你爸呢?」
「很早就死了。」
霍良深點點頭,不再多問。
六月的光線灑下,蟬鳴不絕,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她還穿著長袖衣服,霍良深問了句,她望著樓下玩耍的小學生,隨口答:「手臂有疤痕,不方便露出來。不過我打算用紋身遮一遮。」
霍良深沉默了一會兒,不知該說什麼,於是沒有開口,與她一起望著這片紅磚舊房,陽光和時間慢慢流淌。
……
從平奚回來,這天晚上,奚薇接到了大學老師的電話。
「好久沒聯絡了,你最近在忙什麼?」
她有些不自在:「上班,瞎忙。」
老師問:「還在那家商店當售貨員嗎?」
「嗯。」
老師深深地嘆一口氣:「你不能一直這麼混著吧,我不是貶低其他職業,學校培養了四年,你拿著清安大學的畢業證去幹一份不需要學歷的工作,那你上大學幹嘛來了?家裡是不是白供了?」
奚薇沒吭聲。
老師又說:「我有個學生,也算你師姐,她現在自己創業,做自媒體,很缺人手,我推薦你過去,待會兒把聯絡方式給你。」
奚薇悶了半晌:「我……我不想去。」
「聽話!」
「我,」奚薇艱難地開口:「我現在腦子很遲鈍,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我也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很累,我就願意幹體力活兒,挺好的。」
「你就願意消沉墮落,對嗎?」
奚薇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放置在一個密封的鐵盒裡,隔絕了外面的溫度,這讓她覺得安全,也讓她清楚地看見心臟慢慢在枯萎。
「您別管我了,行嗎。」
老師聽她這樣講,無言以對,只好掛了電話。
奚薇頹然坐在床上,垂著頭,弓著背,發好一會兒呆,胸口悶悶的,直到屋外突然電閃雷鳴,風雨大作,她回過神,忙去陽臺把衣服收進來。
又過兩日,奚薇拿著精心挑選的圖片找到一家刺青工作室,讓他們根據圖案給她設計一款紋身。
「主要為了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