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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臨近回蘇州的日子,芷秋愈發高興,眼前又沒了礙眼的丫頭,日日笑得如春風拂面,成日家與雲禾一道出門挑選禮品,又是京城時興的料子,又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將好東西都挑了個遍,恨不得拿個可吞乾坤的袋子全都裝走!
雲禾雖沒那麼大的手筆,可仗著方文濡才到戶部領的來回補貼,亦買了不少東西。
這日歡天喜地地抱著匹緞子給方文濡瞧,「你看,我可不光是想著我自己呢,這是給娘挑的,蘇州可沒有。拿回去給娘裁衣裳穿,好叫她老人家喜歡喜歡我這個媳婦。」
方文濡剛從宮裡回來,正解衣袍,抬眉瞅了一眼,「好是好,可也太花俏了些,我娘四十幾的人,怎麼穿得出來?」
「怎麼穿不出來?」雲禾樂呵呵地將緞子放在案上,從驪珠手裡接了過一件碧山色的直裰為其套上,「我那日見大理寺什麼官的太太就是穿的這料子,也是四十出頭的年紀,人家穿上就好看!」
「人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細皮嫩肉的,穿上自然好看。可我娘一直在地裡幹活,你就是給她裁了衣裳,她也不見得穿。往年你做的那幾件還叫她老人家放在箱子裡壓著呢,就是捨不得穿。」
見他往外間走,雲禾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後,「噯,你娘曉不曉得那些衣裳是我做給她的?」
「噯,那可不是你做給她的,」方文濡落到榻上,將她摟過來捏捏鼻尖,「是師傅做的。」
「哎呀,就是那個意思嘛!」
眼瞧驪珠捧茶上來,方文濡將她往身邊一擱,呷了口茶,「我是說她未來兒媳婦給她裁的。」
雲禾忙呼扇著兩個眼,滿目期待,「那她怎麼說?」
「那年上京赴考前,你不是裁了兩件衣裳給她?我拿回家去,就說是未來兒媳婦孝敬她的。她老人家聽後差點沒嚇死,非說我無媒無聘與人私定終身,叫我在父親的牌位前跪了兩個時辰。」
「那她是不是還不知道我什麼出身?」雲禾有一絲氣餒,將薄薄的雙肩扣下來,「是不是也不知道我不能生孩子?」
「是這麼回事,」方文濡擱下茶盅好不正經地轉過來,「我想著,咱們倆一道做下的孽,總不能單叫我扛著不是?所以我打算領你回家時再告訴她老人家。我們夫妻倆有難同當,一起挨頓打。不過幾鞭子的事情,咬咬牙就過去了,不怕啊。」
雲禾倏然氣得心肺疼,撅起嘴,「你怎麼不自己扛著?」
「既是夫妻,自然該同甘共苦啊,未必你不想跟我一道受苦?」
「那、那你娘打人狠不狠?」
方文濡瞥她一眼,腹內暗笑,「反正打我是沒留過情,棍棒底下出孝子,就靠著她打我,才能叫我刻苦讀書。不過你是女兒家,」說著,兩個手把虎口圍成一個圈兒,「總不能也拿這麼粗的棍子打你,頂多就是竹鞭子。」
一席話將雲禾說得叫苦不迭,哭喪著臉倒在他肩上,「我小時候再皮,我媽也沒這樣打過我!人家細皮嫩肉的,怎麼經得住?」
「所以我講咬咬牙就過去了。」
雲禾哪裡肯依,只是喋喋不休地哭訴,「我要是被打死了呢?這麼件大不孝的事情,你娘豈能輕易饒我?外頭還有那麼些人想將女兒嫁給你呢,你娘更瞧不上我了!」
直把方文濡唸叨得噗嗤笑出聲,她才曉得是哄她玩兒的,就要發火,誰知被他一把桎梏在懷裡,手腳動彈不得,愈發氣出一肚子的火。
正值鬧不開的時節,見驪珠進來說芷秋叫去廳上會客。雲禾咬牙切齒地捉裙起來,「回來才同你算帳!」
這些日因陸瞻的案子已平,與方文濡調任蘇州的訊息傳開,眾多官眷紛至沓來,名為送別,暗裡示好。
雲禾同芷秋應付了這些日子,早就將漂亮話練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