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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孤東泰點點頭。

我又灌了一口酒。

&ldo;長老，他埋在哪裡？帶我去見他……&rdo;

溫孤東泰道：&ldo;埋？我只說他自殺，可沒說他死。&rdo;

手中的酒壺砰然落地。

&ldo;他的武功廢了，所以也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哎，你還是不要看到的好。&rdo;

我不假思索地站起來，跪在了他的面前。

&ldo;讓我見他，求您了。&rdo;

溫孤東泰閉上眼，搖了搖頭。

秋日的瑤雪池。

紅蓮已謝，滿院落葉。

有一個人坐在蓮池旁的石頭上，長髮及腰，烏亮如黑玉。

他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背對著我。

那一瞬，我以為自己的眼花了。

反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真的是他。

忽然，他轉過頭，對著瑤雪池的方向半側過頭：&ldo;凰兒。&rdo;

我扶著岩石的手一緊。

正準備出去，卻看他站了起來。

他的面前，一棵孤零零的小樹。

&ldo;凰兒，凰兒。&rdo;

他手中拿著幾片薄薄的竹葉，對著那棵小樹揮來揮去，&ldo;凰兒，你看，這是鳳凰竹的竹葉，你最喜歡的鳳凰竹。&rdo;

竹葉微微泛黃。

而他依然拿著它，在空中輕輕搖晃。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落葉乍開合。

庭院裡一片寂寥空曠。

&ldo;凰兒，我把這個給你，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rdo;

&ldo;下次不要裝死嚇我了，好不好？&rdo;

&ldo;你原諒我……好不好……&rdo;

…………

暮色淒涼。

小樹在秋風中脆弱地飄搖。

從頭至尾，都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

他的眉頭鎖得很緊，一直盯著小樹，似乎正在等待審判。

落葉卷細沙。

瑤雪池的水清且靜。

澄澄人影浮。

漸漸的，細長的眸子彎了起來。

&ldo;凰兒，你原諒我了？你終於不生氣了？太好了，你不生我的氣了……&rdo;

他站起身，揚頭眺望著蒼穹。

浩茫茫的蒼穹。

無邊無際的蒼穹。

他伸開雙臂，在庭院中轉了好幾個圈。單薄貼身的輕衣在空中震顫，長發沓颯起舞，烏黑夾雜著雪白，縹緲虛幻，非煙非霧。

&ldo;凰兒原諒我了，凰兒，凰兒，凰兒……&rdo;

落英繽紛，殘葉翻卷。

四周的景色都因為他而光鮮起來。

清脆的笑聲在庭院中陣陣迴蕩。

這是我見過他最美的樣子。

因為，他從來沒有這麼幸福地笑過。

他朝小樹跑過去。

紫靴在地面摩擦出沙沙聲響。

靴子上的羽絨舞動。

長發如雲遊。

他抱住了那棵小樹，輕輕撫摸著樹梢殘敗的枯葉：&ldo;凰兒，我會一輩子保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人欺負。因為，我是全天下武功最高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