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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穆。他的眼神很清澈,彷彿能夠映照一切,又彷彿能夠包容一切。
室內十分安靜,旁邊的香爐中點燃的檀香,淺白的煙霧嫋嫋升起,嗅起來清淡怡人,讓人浮躁盡去,很是好聞。
“慧悟。”良久,老僧開口,喚了一聲。
“是,師父。”白衣僧人垂首,態度恭敬,“弟子在。”
“你可是在想,為師為何要親自為那兩兄弟主持法事?”老僧問,他身形紋絲不動,旁邊卻有個蒲團飛快射出,恰好停在白衣僧人前方,“你也坐下罷。”
“弟子謹候師父教導。”慧悟知曉自家師父起心點撥,就從容撩起僧袍,端坐於蒲團之上,“自弟子在寺中修行以來便知,清元寺從不與人做法事。”
“那兩兄弟,為兄長者劍不離身,殺氣凜然,體內雖有隱患,可魄力依舊驚人,而為弟者血煞纏身,擅使毒物,能以笛音傷人御物,雖說沒有內力,可心思卻是毒辣得很……”玄遠長嘆一聲,“這兩兄弟,戾氣太重,怕是手裡都有不少人命啊。”
“既然如此,師父為何不出手干預?”慧悟神清氣正,目光清朗,“師父說過,我等雖是方外之人,但若紅塵有難,亦當斬妖伏魔。”他頓了頓,“如今妖魔年幼,以我師徒二人之力,未嘗不能將其留下,以絕後患。”
“若尚非妖魔,如何能斬?”老和尚反問,“法事一做便知真假,那兩兄弟所蘊氣勢是兇了些,可侍母至孝,眼中所含悲慼絕非作假。心中既然有情,便是為人,出家人怎能隨意殺生?”
“弟子魯鈍。”慧悟垂目,“徒兒只知是妖魔便該斬殺,是貧弱則該護持,是俗人便要放手,任其紅塵翻滾、掙扎於天命。如今這兩兄弟,徒兒又該如何對待?”
“慧悟你自幼有慧根,修行十餘年心無旁騖,凡事亦看得通透,只當善者為善、惡者為惡……然則世事並非簡單若此。”蒲團倏然轉動,玄遠直面慧悟,與其雙眼相對,語重心長,“須知世上本非黑白兩分,你要以通明之眼去看,以通靈之心去聽,以端正之態去細心琢磨……而不可妄加評判,徒惹孽債。”
“花氏兄弟兄弟之間有情,與父母之間亦有情,與本寺並無惡意。若僅憑二人周身血氣便要除去,你我便是犯了‘嗔’戒、沾染了執念,於修行無益,於道義無益,於你我本心亦無益。”
“是,弟子明白。”慧悟念一聲佛號,“未及通曉兩人之事,弟子必不以偏見待人,以免毀損修行,徒增業力。”
“你明白就好。”玄遠重又轉身過去,口中喃喃唸誦經文,“四十九日之後法事做完,你便與兩兄弟一起下山去罷。若要出世,須先行入世,切記切記。”
“弟子謹遵師命。”慧悟躬身行禮。
床頭有輕紗,床上有玉枕,床腳有香榻,牆上掛著玉簫,牆邊安著紅箏,牆角放著妝臺,妝臺上有玉梳和簪花。
這一切都顯示出,這是一間女兒家的閨房。女兒家的閨房總是帶著溫馨的色澤,充滿暖香的氣息的,然而,這間屋子卻不一樣。
沒有燃香,也沒有花色繡成的美麗布匹,就連各種紗幔都是黑色的,讓整個房間顯得沁冷無比。
房間的正中,有一面極大的屏風,幾乎就要把屋子分作兩半去。
而這面屏風所渲染的,也是這屋子裡最為亮麗的顏色。
屏風前靜靜地站著個窈窕的女人,她一身濃墨重紗,遮住了她姣好的身材,通身不著珠翠,只有頭上簪著幾朵小白花,竟然是戴著重孝的。
屋子裡死一般的沉寂,女人這般呆呆看著屏風,一晃眼,就過了兩個時辰。良久,她幽幽地嘆息:“別在屋外陪著了,進來罷。”
屋外的人沒有回答,門鎖卻發出“咔”一聲響動。
女人感覺到,自己身後已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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