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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淨的笏板往身後一背,張口就問:&ldo;溫員外,不知淮南大壩改建所耗用度幾何?&rdo;
滿腦子工造圖紙的溫彥之:&ldo;……?&rdo;
淮南帳冊都是龔致遠在管,溫彥之壓根不懂。此時就算好生搜刮記憶,也只能勉強道:&ldo;兩……不,三千萬兩,有餘……&rdo;
這話說得溫熙之清眉微挑,淡淡問:&ldo;溫員外總領治水,不會連大壩改建之用度都不清楚罷?&rdo;
此言一出,在場百官皆沸然議論起來,目光指點在溫彥之脊骨上,好似一把把鋼削的利箭,溫彥之的臉登時就白了。
他心中那口酸澀之氣剎那化作了怒意,這怒仿若是從小就夾在胸腔間,只此時終於膨脹起來,叫他強自站穩了,卻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一時青,一時白,連眼前二哥的身影幾乎開始動盪起來。
堂上齊昱看在眼裡,不禁心中一沉,驀地一轉念,忽而明白了這溫熙之的心計。
溫熙之心智再深沉,手段再厲害,他也只是個臣,他擔了一家子榮辱,不能在朝堂上對著皇帝橫眉冷對、橫衝直撞。可溫熙之慣常將人性子看得透,將人弱點拿得準,此時他並不用對付齊昱,他只用對付自己弟弟溫彥之就夠了。
齊昱這人遇強則強,從來沒在人堆裡吃過敗仗,之所以能作了皇帝,皆因他神智堅毅,有手段有謀劃。
可有了心上人則不同了,再堅毅的人也會心疼,若齊昱心疼溫彥之,就有了弱點。
而溫熙之正是要捏住齊昱這個弱點,叫齊昱知難而退。
‐‐縱使君臣間狂妄一場能跨得過禮教的天塹,在朝堂家國大事上一旦撕破臉,千夫所指、百官所向,君王一身又怎護得住一個臣?
‐‐自古江山多少年,君臣之事不是沒有過,可撞碎在金鑾殿上的從來都不是君,卻從來都是臣。
溫熙之垂視弟弟的眼角溢位一絲狠,勾起唇角問:&ldo;溫員外,怎不賜教?&rdo;
齊昱眼睜睜看著堂下的溫彥之黛眉深鎖,他手指捏著龍椅的扶手,心裡已快滴出血來,眼中是疾風驟雨。
他幾番平復下胸腔中翻滾的洪流,終於對溫熙之笑出聲來:&ldo;溫刺史,在朝官員分工明確,溫員外屬工部,僅承工造修葺之設計落實之事,你若欲知用度明細,便待戶部同行之人攜帳冊回京罷。此時你要問溫員外,就問問工造之事,他也好答,別的要問,就去別的人。&rdo;
&ldo;臣遵旨。&rdo;溫熙之垂首答得不急不緩,也不慌,又問了溫彥之一句:&ldo;溫員外改造大壩之事,新起圖紙都需入工部透過提案,不知每次信件所需幾日?會否耽擱大壩動工?&rdo;
溫彥之聞言,只覺心神沉頓一晃。
他的圖紙都是齊昱御筆親自提過,何嘗經由工部過手?
‐‐二哥此言,實在毒辣,若變作巴掌,只怕要將他臉都扇痛。
他緩緩抬眸望向溫熙之,心裡此時終於再清楚不過,他二哥是絕不同意他與皇上交好之事的。
也是,換了誰又能同意自己弟弟去給皇帝做男寵?
溫彥之此時竟想笑,他瞥了眼御座上的齊昱,神色也是不見好。
&ldo;溫員外?&rdo;溫熙之清冷漠然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那目光卻恍若看著的只是個陌生人。
溫彥之按著自己一腔的憤,漸漸直起身,目色冷寂地看著面前的二哥,嚴峻肅穆道:&ldo;溫刺史見笑,此事恕下官無法作答。下官治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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