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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說話了，靈星似的眼睛也不若從前明亮。看了不少大夫，也沒個說法，薛嬸覺得，還是帶她出去走動走動的好。

避過了當年的風頭，剛入夏的時候，薛嬸帶著雲珠到街上轉，溫彥之走在側旁，忽聽見戲院後練唱的兩個姑娘在練《糙花仙子》。

雲珠的眼瞬也不眨地看著，忽然開口說：&ldo;若能有個糙花仙子那樣的大寶箱，日日都能聽戲，看小人兒跳舞，該多好。&rdo;

這突如其來開口說的一句話，將溫彥之打在原地久久不得動彈。

像寒冬冰封后的第一縷春風，亦像久經乾涸的土地偶遇第一滴露水，他站在巷陌中，忽而百感交集。

悵惘中，他慢慢蹲下，拍拍雲珠的頭。

&ldo;雲珠想要，小叔給你做。&rdo;

&ldo;那你究竟為何要給你的鄰居買房子？&rdo;周雲川反覆問來，已然要失去耐心。

溫彥之答：&ldo;下官正好有套空宅而已。&rdo;

周雲川想把驚堂木摔在這呆子的臉上。

正在他快要按捺不住時，下面稟說：&ldo;大人，鴻臚寺卿來了。&rdo;

周雲川皺眉，站了起來，垂眼看著堂下的溫彥之，&ldo;……來得倒快。&rdo;

&ldo;下官拜見周侍郎！&rdo;溫久齡幾乎是一頭扎進了刑部大堂，在看見兒子的那一瞬，老淚縱橫，&ldo;我這逆子！給周侍郎添麻煩了！&rdo;然後在後面踹了溫彥之一腳，&ldo;老麼，你還不快謝謝周伯父賜訓。&rdo;

那廂溫彥之訥訥從善道：&ldo;下官謝周伯父賜訓。&rdo;

周……伯父……賜……訓……

周雲川臉色鐵青：本官沒有那麼老！本官今年剛四十有五，比你爹小了二十歲，和他不是一輩人！

而溫久齡兀自攥著袖口拭淚，活活將自己降了一輩兒，也並不在乎：&ldo;下官鬥膽請問周侍郎，我兒究竟犯了何事啊？&rdo;雖是在問，卻是捧著心口，一副周雲川一將罪狀說出來，他就會厥過去的模樣，&ldo;……下、下官在家，日夜提心，茶飯不思，肝膽相懸‐‐&rdo;

&ldo;你自己問問你兒子！&rdo;周雲川連忙打斷了他，頭疼道：&ldo;溫大人，此處是刑部大堂，你身兼鴻臚寺卿、太常寺少卿等數職，想必很忙，到司部來怕是不方便罷。&rdo;言下之意，是這不合禮數。

溫久齡淚眼汪汪地凝視著周雲川的雙眸，十分感動：&ldo;事到如今，周侍郎竟還會體恤下官的苦楚，下官老臉沒皮！&rdo;抓起溫彥之的手，悲慟道：&ldo;然，逆子犯事，乃父之過，下官亦必須來周侍郎面前，共聽訓斥！周侍郎不必顧忌下官臉面，只管訓！&rdo;

神情之誠懇，非常堅決。

周雲川聽見自己牙咬得咯咯響，誰必須你來了？

而且我這是在審案子呢不是訓娃娃！

周雲川道：&ldo;溫大人，刑部斷案，外人不可干涉！&rdo;

溫久齡涕淚，連連告罪，又狠狠看著溫彥之：&ldo;你這逆子，究竟為何被抓進來！&rdo;

溫彥之看入老爹的雙眼，半晌，道：&ldo;被抓進來時，令史大人也未說兒子是什麼罪。&rdo;

周雲川一凜，正要說話，卻聽溫久齡大哭一聲：&ldo;混帳！令史大人怎會枉顧朝廷法度無由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