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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福顫巍巍跪下去,&ldo;皇上忘了,裡頭是陳皮啊。&rdo;
是您前年中秋被戶部尚書慪著了,說以後年年都給他們戶部發伍仁陳皮月餅的啊。
陳……皮……
齊昱艱難地嚥下了那口月餅,涼沁沁的目光落在溫彥之身上,此刻只望&ldo;目光如炬&rdo;這詞能有字面上的意思,這樣就可以清燴溫彥之,爆炒溫彥之,紅燒溫彥之,醋溜溫彥之……
正當他想到&ldo;醬燜溫彥之&rdo;的時候,溫彥之向堂上伏了伏,定定地開口了:&ldo;皇上,民耕辛勤,糧食來之不易。&rdo;眼睛還直直盯著齊昱手裡的大半個月餅,意思是要他繼續吃。
齊昱無語凝噎。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分明是愁緒漸行漸無窮,迢迢不斷如秋水……
日子飛也似的,八月眼瞧著見了底,淮南賑災事宜行置妥善,該是將出巡治水提上日程的時候。
雖然譽王和溫久齡提議讓齊昱避出京城,也是出於最甚重的考慮,可齊昱要去淮南,卻不是為避難。一則,他想親自去看看困擾朝廷數十年的水患,究竟是個甚麼樣子,二則,折報傳賢王到了淮南之後,亦聽得那&ldo;康王欲皇&rdo;的童謠,為了追查九龍錦失竊之事,是日奔夜走,齊昱不免有些顧慮。
原本對賢王此去很是放心,可如今真見了賢王如此奔走尋找康王的蹤跡,齊昱又提起了一絲擔憂。康王死得不清不楚,或然還活著,正在何處蟄伏,又或然是真的已經殞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哪一種。
夜裡闌珊時候,或是日前中秋夜宴上,齊昱常常想起少年時,一眾兄弟走馬觀花燈,最是春日裡杏花吹頭的時候,巷弄坊間滿樓紅袖。康王在,堂弟齊政也在,廢太子齊曇帶了小廝從東宮溜出來,賢王帶著十一二歲的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那時雖有猜忌,雖有疑心,雖有暗湧明潮,卻也是親表兄弟一起在一處玩樂,毫無避忌。
故有時候百轉千回,他心裡總有一絲殘念,期求著康王或許未必真死,而是失了記憶被善良農家所救,從此在山水之間過得悠然自得……不用像齊政英年早逝,更不似廢太子幽禁清心寺,如今只淪落為外戚謀逆的工具。如此便是最好,最好。
事到如今,周、林謀逆在即,若真按訊息打探所說,他們想要先奉廢太子上位,再行操控替換之事,齊昱不禁會想,等來日平復風波,廢太子又當如何論處?難道日復一日,他最終也會走上康王當年的路,開始手足相殘?
莫非帝王一業,當真蒼容槁骨,要拼個孤獨寥落?
他不想,亦不知命運到底準不準。
齊昱從遠方宮牆的琉璃金瓦上收回目光,得見一個黑衣暗衛匆匆行來,跪下稟道:&ldo;稟皇上,那邊已經準備好了。&rdo;
☆、第27章【微服出巡】
九月初二一早,齊昱將三公、六部尚書招入內朝,公佈了自己七日後即將出行淮南的打算。三公顯得極為震驚,聯力勸阻齊昱萬萬不可冒險。
齊昱冷眼瞧著堂下週太師同林太傅的眼色,輕笑道:&ldo;帝不視江山,何以為帝?淮南水患困頓我朝數十年,歷代先祖皆為其擾,如今朕得新法,定要試試能否致用,若不如此,則愧對祖宗,愧對社稷。朕意已決,眾卿不必多言。&rdo;
三公、六部遂也不敢再勸。周太師小心問道:&ldo;依皇上意下,此番微服出巡,當借個名字,不知皇上可有人選?&rdo;
齊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