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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昱順著看過去，只見村口的大槐樹下正有個白髮老頭子坐在小板凳上，腳邊兜著個籃子賣竹葉編的蚱蜢、蛐蛐兒一類，手裡正在編。老頭子旁邊蹲著個薄清色的人影，正埋著腦袋看籃子裡的物件，不時還滿臉認真地和老頭子說些什麼。

溫彥之正專心致志地看老頭子手裡怎麼編的，手裡還捏了根竹葉。冷不丁耳邊忽然有絲熱氣，一個低沉的聲音道：&ldo;喜歡？&rdo;

驚得溫彥之跳了起來，後腦勺直接&ldo;砰&rdo;地一聲撞上齊昱的鼻子。

齊昱捂著鼻子倒退一步：&ldo;……&rdo;

龔致遠李庚年：&ldo;！！！&rdo;

溫彥之大驚，頓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了：&ldo;皇，微‐‐下官該死！下官有罪！劉侍郎沒事吧？&rdo;

齊昱被撞得有點昏花，虧得李庚年及時扶了一把，不然一國之君還真可能一頭栽倒在大魚村村口。

‐‐沒事？朕這模樣，像是沒事？！

☆、第31章【沒有紅糖燒餅】

大魚村，沒有吃魚的店，也沒有紅糖燒餅，連唯一的小菜館子，都沒幾個菜。

齊昱直到坐在了小菜館子的竹板兒椅上，也還沒說一句話，手依舊捂著鼻子，心裡只想，自己萬幸沒被那呆子的腦袋撞出鼻血，不然可有臉丟了。

‐‐哎，也不知吃什麼長的，腦袋那麼硬。

‐‐怪不得能考狀元。

溫彥之坐在旁邊低著頭，手裡揪著根竹葉片子，十分不安。他不時斜眼瞟一下齊昱的鼻子，又自責地皺眉，垂下眼。

‐‐皇上究竟為何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怪嚇人。

龔致遠去找老闆點菜，李庚年飛快從外邊井裡擰來個絲絹，交到齊昱手上：&ldo;劉、劉侍郎，敷一敷吧？&rdo;也是臣防範不力啊！皇上不要怪罪！

齊昱接過浸得冰涼的絲絹，重新捂住鼻子，目光幽幽落在溫彥之身上。

溫彥之眼神躲閃，臉紅到了耳根子：&ldo;下官罪該萬死……&rdo;

&ldo;罷了，&rdo;齊昱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ldo;此話方才到現在你一連說了十多次，也不見身上落塊肉，還是別說了。&rdo;說的朕腦袋疼。

溫彥之正要說別的，龔致遠卻是點好菜回來了，&ldo;下官點了青椒雞，燒蘿蔔，還有盤苦瓜絲兒，湯只有青菜葉子的，劉侍郎將就則個？&rdo;

齊昱點點頭，&ldo;一上午，辛苦龔主事了。&rdo;

溫彥之要說出口的話又噎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

是啊，我又有什麼可說？辛苦的人，也都是別人。

一桌子飯菜擺上來，很清淡，溫彥之卻覺得吃出了百般滋味。卻又都不甚是個滋味。這叫他想起了從前小時候，大哥、二哥考取功名後每逢時節回宗省親，那時候的他也是坐在一群長輩孩子中間，大圓桌上，是十歲，還是十一歲？大哥、二哥年歲比他大許多，那時已經官途泰達，大家都誇大哥年輕有為啊，已經出任九府提督，誇二哥青年才俊啊，做了江州司馬，說到自己的時候，就是&ldo;彥之又慪走了幾個夫子，哎呀呀&rdo;。

那時候分明看見父親臉上，對大哥、二哥的笑意是慈愛，是驕傲，流露在自己身上，卻只是勉強的寬慰。父親說：&ldo;老麼還小，就算不念書又有什麼大不了，不做官還好呢，你不是喜歡鄭思肖的畫麼，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