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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些龍只是誘餌，你才是那個毀滅他的武器‐‐&rdo;

透過破碎斷續的、漫天飄飛的霰雪，模糊中，她望見冰原盡頭的身影。

&ldo;你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嗎？&rdo;

第132章

黑髮金眼的神族沉默佇立。

那是……

那是什麼人？

龍族抬起還沾染著同族鮮血的利爪, 冰霧在她的前肢上翻滾咆哮, 彷彿隨時都會洶湧而起將獵物撕碎。

&ldo;毀掉他。&rdo;

&ldo;毀掉了他, 你就成為無可匹敵的存在, 這世上再沒有哪種力量能傷害到你。&rdo;

眼中的世界越發失真。

蘇玟模模糊糊地望見那個人的眼睛, 穿過漫漫長長的流離冰原, 柳絮般的雪花和風中撞擊的碎冰，他陷入在精神世界的戰場中, 卻彷彿一直在凝望著自己, 虹膜中熾日般的金色光焰, 像是碎裂的雛菊般四散流動, 帶著無法遮掩的、鐫入骨髓的冷酷和傲慢。

還有一種難以想像和描述的、近乎錯覺般的耐心和溫柔‐‐

彷彿願意等待任何結局。

熟悉又陌生。

蘇玟終於想起自己從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眼睛了。

精神世界中，最後一道枷鎖猝然崩碎。

&ldo;你知道嗎，他不是可以替代的寄託，也不是某種被渴望的事物的象徵, 更不是我想得到的一個物品‐‐&rdo;

年輕的龍族神明停住了腳步，遮天蔽日的雙翼緩慢垂落, 掀起的風捲動著地面堆積的雪花, 她抬起一隻爪子，爪尖順著脖頸慢慢向下滑落, 最終停留在胸腔的位置。

&ldo;他是‐‐&rdo;

在很久很久以前, 她在喊聲如雷的競技場上滿身傷痕, 幾欲放棄，就是回憶起這樣一雙眼睛，那是她見到的第一個讓自己心生追逐之意的強者。

於是, 一直無牽無掛、沒有太多求生欲的人，忽然有了拼死戰鬥而喚起魔法的理由。

我也想要有那樣的力量。

我可以當他的同伴，當他的戰友，不是追隨者，不是任何可以替代的人。

&ldo;他是我願意承受一切、付出一切的理由‐‐&rdo;

尖利如剃刀的手爪猛地用力，深深插入了冷硬的鱗甲之中，指爪繼續深入，撕開了堅韌的肌肉，然後，扯出了心臟。

冰龍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咆哮，後肢重重磕在地上，身軀半癱下來，胸口潑灑出大片的血，化成這萬頃冰原上最鮮艷的一抹紅色。

在這宛如雪國的深淵裡，蒼茫的冰霧盲目地彌散開來，慘白的霰雪宛如飄落的柳絮、又彷彿凋零的楊花，在天幕之下掛起一片破碎的雪的簾幕，冰凍的山峰和熔漿之上的冰河，彷彿都朦朦朧朧地籠罩在雲霧中。

僅剩的觀眾卻看不見這一切。

炎神依舊沉沒在意識世界裡‐‐

他看到無邊無際的混沌逐漸潰散，陰鬱恢弘的安瑟勒瑞斯宛如畫卷般徐徐展露，彼時的黑暗之都尚未有數千年後的盛景，昏暗的天穹彷彿矇蔽著塵埃，城市的長街冷寂蕭條，唯有剛剛被創造出來的惡魔們四處行走。

那是東大陸荒涼原始的時代。

年幼的神族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哪怕是炎神也不例外，他從睡夢中醒來，站在高地上俯瞰著這些生物，眼神由茫然漸漸轉向無趣，然後在神殿的迴廊裡穿梭，這些由魔法而構建的宮殿曲折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