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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那囚犯還剩一半的脖子裡流淌出來,彎彎曲曲地在地上形成了一條血溝。
尤幽情嘴上還叼著那另外一半咽喉,鮮血從其中滴落下來,打在地面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尤幽情喃喃道:“好了。”
隨後倒地昏死過去……
千魔窯入口處,尤幽情蜷縮著身子,看著那只有一半的面具,為什麼只有一半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最終尤幽情將那一半的厲鬼面具戴上。
她一半的臉是厲鬼的面容,面具上那暗紅色的火焰好像是要燃盡天下一切的惡人,無時無刻提醒著她復仇,而另外一半沒有面具的臉上卻掛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笑容,微笑,很甜,卻又讓人覺得可怕。
那年,尤幽情十五歲,沒有人會喜歡她那張臉上的笑容,就連卦衣也不例外。
後來,尤幽情帶著本名來到有那個和自己父親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尤名前,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因為在那之前,她遇到了一個喜歡自己這種笑容的人,那個人穿著一身白衣,看起來乾乾淨淨,似乎永遠不想讓自己沾染上那些灰塵,更不要提血汙。
後來,她知道,那個名叫賈鞠的人雖然一身白衣,但白衣下的身體內卻沾染著天下無辜之人的鮮血。
賈鞠帶著她來尤名前,對她說:“從今後她就是你的女兒了。”
她又聽到,賈鞠說:“我離宮之後,你讓她拜在我徒弟謀臣的門下。”
她還聽到,賈鞠說:“好好待她,她對我們很重要。”
她站在那,拿著一束花呆呆地看著賈鞠和尤名,裝作自己什麼都聽不明白。
尤名看了她一眼,抱拳對那個白衣人說:“尤名願為賈鞠大人效犬馬之勞!”
那時,她不知,她又會遇到了一個喜歡她臉上那種笑容的男人。
那時,她不知,她此生都會追隨著那個謀臣的腳步。
那年,尤幽情二十歲,謀臣十八歲。
《謀臣與王子》編外卷刺客篇之《厲鬼。尤幽情》(完)
玄蜂。張生(上)
張生躺在床上,半邊眼睛被一根從頭頂拉下的繃帶包裹著,這隻眼睛是前些時候被蜜蜂所叮咬後落下的傷,過了申時就足足五天了,眼傷根本沒見好,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生微微側頭,看著在房間外簡單搭建起來的爐灶旁,搖晃著扇子正在替他熬藥的一個年輕人。
若不是他,恐怕我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張生這樣想著,又用手按了按頭下所枕的那個巨大的包袱,包袱內放著幾十個金錠,那都是大滝所制的龍鼎金,每一塊都價值連城,是他好不容易從忠義候府邸中偷出來的。
不,不應該說是偷,應該是拿,我在忠義候府中服侍了這麼多年,這些應該屬於我。
此時,張生又想到忠義候死前還緊緊抓著自己腳踝的樣子,渾身抖了一下。
我幹嘛又想起他了?也不知追捕的官軍是否知道我在這裡,應該不知道吧,這裡已經不在蜀南範圍內,蜀南軍應該不會追來,安心養傷吧,養好了傷就去江中隨便哪個城裡買個大宅子,娶一房女人,再納幾個小妾,安穩地過完自己的下半輩子。
到時候,其他人就應該稱我為張員外了吧?
張生這樣想著竟然笑出聲來。
“先生,該用藥了。”
年輕人端著藥走到床前,輕聲道。
張生撐著自己的身子坐起來,雙腳還隱隱發痛,有一股腐肉的氣味,難道傷口潰爛了?這傷是十日前落下來的,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竟被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野牛踏上了幾腳,應該不會變成跛子吧?算了,就算變成跛子,自己有錢,以後還是張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