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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如此說來,我也意識到幾日的不管不顧下來,怕是真的讓自己太過狼狽不堪,壓了心氣兒啞道,&ldo;讓人把湯池備好,我去那邊住幾日,另外,你告訴父王,我不會跑也不會尋死,鎖鏈,去了吧……&rdo;
&ldo;是,浮生這就著人安排。&rdo;他不以為意地續笑,踩著溫雅的步子走了出去。
&ldo;滾罷。&rdo;
能多給他一句叱罵,我自是不願放棄機會,奈何方是冷叱了骨子裡的厭棄,音氣過喉的撕扯便是讓人壓不住蔓延胸腹而燒的灼痛,眼前黑的厲害,怕是隨時可以失去意識地倒下去。
人似早就等在了殿外,只消得了解浮生命令,人潮便急促地湧了進來。
拆解鎖鏈時,醫士極盡小心地託著我的右腕,即便如此,錐心的痛楚還是紮在了心尖兒上,抽的我冷汗直冒,咬著唇也沒能忍住一聲悶哼。
&ldo;公主,再忍忍就好。&rdo;醫士滿頭大汗,忐忑地小覷了一眼安撫。
好在當真如他所說,片刻之後便是解下了鎖鏈,我無力支撐地倒在宮人懷中,隨即便為人抬上了軟輦,急匆匆地往殿外走。
手腕早因血脈堵塞腫得烏紫臃紅,鎖鏈勒痕下的扭曲經脈似是要爆裂,難看極了。
為疼痛抽離了所有心氣,我無力地閉上眼,心底已是一片哀然泛冷。
若是右手自此廢了,日後怎去抄寫先生教下的道理,聽慣的經文?
&ldo;你們小心些。&rdo;
解浮生竟是沒有走!
我睜目循聲望去,只見他一身白衣飄然地立在陰涼的暗影廊下,微風撩過他的長髮衣袂,人輕晃的像是一抹虛無不能拿捏的影子。
左手抓緊軟輦邊緣,我不能甘心他仍是如此肆意自然,大怒過心地想要立時拆全他的骨頭,碾成碎末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似是能明瞭我所想,他眼眸微張地閒暇淡笑,澄澈似水地任我恨著。
我進一分,他便退卻一分。
我退一分,他又進上一分。
我和他之間,好似隔著永不能有所消減的距離,任是誰也不能幫我多欺近一分,傷他一分。何況,我還是惶惶一人。
撐不住湧來的渺茫的無力,我索性閉了眼,暗自恨恨打算。
無論如何也要快些好起來,總歸尋上法子折了與他之間的所謂距離,定要將他踩在腳下,碾碎他那超然世外的淡定通透才能甘心為休。
湯池殿很快便到了。
湯池原是建在一汪熱泉之上,活水泛泛的不僅易於梳洗享受,更有解乏活血之效。
伺候的宮女輕手輕腳地將我抬放入湯池。
也不知是那宮女太過小心,還是她驚怕地抖了手,溫熱的湯水突兀地濺到了受傷的右腕之上,痛得我輕哼了聲。
她撲通跪下去,驚顫道,&ldo;奴婢該死。&rdo;
想來是我為保那些人所做的暴戾表象也嚇到了新來之人,她的惶恐令人想起舊日之中欺負過我的人,對比之下,總歸還是有些想要生笑。
我見她不過十五六歲,縱使身子骨瘦弱纖細,倒也生了一幅精巧模樣,不免拿捏了些許好顏色,輕道,&ldo;你是哪裡人?&rdo;
她顯然猜不透我此問何意,褪盡血色的臉更是驚慌,連續不斷地磕頭哭道,&ldo;奴婢下邳滁郡人氏,家中尚有老母幼弟,全指望奴婢的俸幣活了性命,還請公主寬宥奴婢一次,奴婢再不會有下次,求您,求求您了!&rdo;
&ldo;是麼?&rdo;我笑笑,驀地將右腕盡數落進了湯池溫水之中,一時真是大痛過身,裂膚之痛如針如芒地扎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