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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謝安德王。&rdo;顧歡放下雙手，一本正經地看著他。&ldo;請問安德王到此，有何示下？&rdo;

高延宗一時語塞，抬手抹了把臉，急切間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他前幾個月便聽聞四哥從鄴城紅袖坊贖出去一個有名的樂師，引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便一直想親口向四哥問個究竟，今天一聽說四哥已經進城，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進了大門，還沒到前廳，他便聽府裡的管事在吩咐：&ldo;顧公子喜歡清淡的，不喜油膩，你們用點心，別打量著王爺性子好，就可以敷衍。如果東西端上去了，顧公子不愛吃，你們就等著吧，有你們好瞧的。&rdo;

接著，便有人連聲答應：&ldo;是，是。&rdo;

高延宗頓時來了興趣，問那個管事：&ldo;顧公子住哪兒？&rdo;

管事以為他認識那位顧公子，便道：&ldo;在綠漪閣，小人帶五王爺過去。&rdo;

&ldo;哦，我認得路，你忙你的吧。&rdo;高延宗朝他揮了揮手，便瀟灑地晃了過去。

他確實懷疑自己的四哥有斷袖之癖，整個高氏家族，就這個最美麗的人守身如玉，府裡無妻無妾，他也不去青樓，不納姬人，誰提起此事都覺得奇怪。現在，只怕果然如此。

剛走到綠漪閣牆外，就聽到有人意味深長地吟了兩句詩，他轉頭看了一眼銅雀臺，竟覺得無比貼切，便忍不住叫起好來。

稍頃，月洞門裡有人探頭出來，秀氣的面容，靈動的眼睛，讓他大生好感。本想調侃一下，卻原來是自己想錯了，他登進有些尷尬。

顧歡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他的反應，便站在那裡等他說話。

高延宗輕咳一聲，不答反問：&ldo;顧將軍是哪位的門下？&rdo;

顧歡清晰地說：&ldo;家父乃冠軍將軍顧顯。&rdo;

高延宗恍然大悟：&ldo;你就是那個十四歲便殺進突厥重圍，與父親並肩作戰，反敗為勝的小顧？&rdo;

此事傳這麼遠，似乎盡人皆知，是顧歡沒有料到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ldo;王爺過獎了。在下也不過是匹夫之勇，見父親遇到危險，就沒想別的，提刀便殺了進去，倒打了突厥人一個冷不防，我和父親率軍趨勢掩殺，這才逼得他們潰退。這不是我一人之功，全仗將士們上下一心，人人奮勇當先，才能將突厥逐出長城。&rdo;

&ldo;好。打仗就得如此才好。&rdo;高延宗哈哈大笑。&ldo;四哥便不是大丈夫，去年在金墉大勝，他卻不乘勝追擊，如是本王當此形勢，關西哪裡還會屬於周國？&rdo;

顧歡嘆了口氣：&ldo;王爺此言差矣，皇上下令收兵，誰敢窮追不捨？再說，兵法有云：窮寇莫追。周國傾城而出，能將他們逐出境外，已是不易，哪裡還能攻佔關西？&rdo;

高延宗沉默片刻，也暗自嘆息，便不再提及此事，笑著問他：&ldo;我四哥呢？&rdo;

&ldo;應該在白雲軒吧。&rdo;顧歡很自然地說。&ldo;我們剛到，本打算歇歇，午時用膳。&rdo;

&ldo;哦，那我過去看他。&rdo;高延宗對她微笑。&ldo;不打擾了，你去歇著吧。&rdo;

&ldo;是，王爺請。&rdo;顧歡跟他不熟，自然不會留他。她禮貌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先行離去，這才轉身回房。

第13章

高延宗興沖沖地直奔白雲軒，一進院門便大叫：&ldo;四哥，四哥。&rdo;

高肅不在正房。他剛剛沐浴完，正在系中衣的帶子，聽高延宗這麼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