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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難估量現在的這些人在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和出場時間的長短,那些突然發生的意外就像小說裡所謂的轉折點,有著出乎意料的作用,霎那間,鬥轉星移,物是人非。
從那場大感冒中痊癒的曲方歌再度恢復了之前的冷靜理智,神思敏捷得很,對高中三年的理科知識倒背如流,而我,就像一隻緩慢的蝸牛,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追上他邁出的那一步距離,甚至有些懷念感冒時候的曲方歌,有種模糊的溫柔,說話帶著親暱的鼻音,現在全都煙消雲散了。
這個人近在眼前,卻恍若遠在天邊。
有時候我覺得他就像是一座冰山,永遠帶著來自極地的寒冷和清醒,讓人一望即生畏,甚至能夠從那冰面上看到自己苦澀的模樣,而他依然還是那樣不受幹擾的姿態,巍然漂在水面上,潛藏著無限的秘密。語文老師常說的冰山一角,那露出水面的只是他很少的一部分,而更大體積的冰塊被完好地掩藏在水面之下,不瞭解的人不會知道,越靠近,只會覺得越寒冷,那溫度像是要穿透骨頭內層,將整顆心都冰凍起來。
他有過傷心的時候嗎?
還是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從來沒有存在過,就像一個超脫於凡世的人,可偏偏他就生活在這個大世界裡,也同很多人一樣在滾滾紅塵裡面掙扎,卻總是佔據獨特的位置,一眼便能望到。
快到過年的時候,知識點也複習了一半,花翎說我現在是在重點班進行一對一的精英教育,更何況還是出賣美色的免費輔導班,我真是賺到了,而她一放假又回復到之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樣子,作息時間倒是規律得很,九點起床,吃早餐,外出散步,發呆或是幹些別的什麼事情,三餐正點,下午看著看著書又開始睡覺,甚至到了晚上也是很早就爬上床了。阿姨這樣說的時候我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之前喊她出去都得費半天勁,這放假怎麼還散起步來了呢?還有,她這個夜貓子能這麼早就睡覺了?
事實證明,家長看到的永遠都是片面的訊息,是子女披在外面的一層良善的羊皮,而真實被掩蓋進日日夜夜裡,像是那些推理小說裡永遠不會揭露的事情。
大清早就被我媽從溫暖的被窩裡面拎出來,說是要置辦年貨,只得睡眼朦朧的遵命,在街上遊蕩的時候總感覺還是在做夢,馬上醒來就還是我舒適的被子,而不是這寒冷的街道。
直到在對街口捕捉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儘管沒戴眼鏡,卻還是看得很分明,不就是最近每天早上起來散步的花翎和玉樹臨風的舒青禾嗎?
這兩人膽子可真夠大的,雖然這麼大清早,除了碰上我們這樣抽風出來買年貨的家庭之外,也不大可能遇上難得休息一下的老胡,可也難保老胡被他老婆拖出來遛圈啊,這要是狹路相逢該怎麼說呢,難不成在大街上討論學習?
轉念一想,年輕可真好啊,有數不清的想要待在一起的思念,有用不完的愛,有說不完的話,或許只是這麼簡單的並肩而行都是一種簡單至極的幸福,不說話看著對方的眼睛都能莫名笑出來,真是羨煞我等孤家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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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以為我要改邪歸正了,大年初六就在家裡一個勁的暗示我,別在家裡閒晃了,快去補習吧,於是乎,拎著兩袋子禮品的我再度來到了花翎家,提前問了下花翎,順便讓她幫我問了下曲方歌的意思,這才敢上門。
這次倒是曲方歌來開的門,我連忙把提著的東西遞過去,&ldo;新年快樂。&rdo;
他接了過去,拿了雙拖鞋給我。身後傳來阿姨的聲音,&ldo;誰啊?&rdo;
&ldo;洛雲。&rdo;他順口的答了句。
我低著頭,換鞋的動作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那麼簡單的兩個字,明明聽過無數次的自己的名字,今天卻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