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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精緻漂亮的掛墜,和她耳朵上的形制相似,卻又不同,一看就是花費不少功夫蒐羅來的。
一陣悲涼的風拂過,一張手寫卡從盒內滑落,輕飄飄地躺在砂粒般的雪地上。
她拾起紙張,看見了上面的字跡。
「親愛的老婆結婚紀念日快樂,明年我一定推掉所有事早早陪你過節。」
「永遠愛你的正年。」
可是,他再也沒有明年了。
斷線般的淚珠陷進雪花,打出一道道不見底的深坑。
掛墜尾端的藤蔓延伸生長,虛擬的鋼刺毫不留情地扎穿姜融霞的心臟。
她痛至蜷縮,用額頭貼近丈夫僵直的手心,溫熱的淚從早已涼透的指間流過,留不下任何痕跡。
鍾至又把夏斯弋抱得緊了些,捂住他凍透了的雙耳。
一聲痛苦的長嚎穿耳,帶著陰陽兩隔的苦難和永失所愛的絕望。
夏斯弋哭到顫抖,像是隻紙紮的小人,隨時會被撕碎在獵獵寒風裡。
“冷,好冷。”
躺在身邊的夏斯弋蜷縮,自我取暖式地弓起身。
電子鐘的光亮熄滅,時間重歸流動。
鍾至晃過神來,目光重新聚焦回夏斯弋身上。溫柔的月光包裹住他脆弱的身體,擁抱著他憔悴的臉龐。
鍾至不受控地躺下身,一點點靠向近在咫尺的體溫,逐漸褫奪回他撤開的那段空間,代替月光抱住了那個令人心疼的少年。
錯雜的心跳相貼,每一動都鞭笞著鍾至的心口。
“不冷了,這樣就不冷了。”
他低聲喃喃著,像是在哄今夜的夏斯弋,更像是給曾經的少年補回那份傳遞不去的溫暖。
淚水的鹽分沁入掌邊的傷口,喚起強烈的痛感,他一遍遍地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該記得的,對不起……”
似是感受到暖意,夏斯弋的身體再次舒展,痛苦的表情緩慢散去,逐漸與這個熬人的黑夜和解。
《第十天》
天氣晴好,陽光徑自出走,越過陽臺的遮攔落在床間人的眼皮上。
夏斯弋迷迷糊糊地醒來,剛睜開眼又畏光地眯了起來。
周身的痠疼最先甦醒,緩慢從身體深處滲透出來。
他扶額起身,揉了揉脹痛的頭,混亂的記憶在腦中來回衝撞,然而並未爭出個高低。
夏斯弋挪身下床,這才發現自己昨晚並未睡回上鋪,而是在寢室的空床上休息了一夜。
他穿上腳邊整齊擺放的拖鞋,嘗試洗把臉促使自己更清醒些。
宿舍裡十分安靜,襯得拖拉鞋底的聲響愈加明顯。
片刻後,他愣在了洗手池前。
不甚清晰的鏡面襯出他嘴唇上乾涸的暗紅,形態像極了血漬。
他慌張地開啟水龍頭,往嘴裡送了一捧水又吐出,這才確認不是自己吐過血。
可不是他的又會是誰的呢?
夏斯弋使勁敲了兩下腦袋,試圖從斷片的記憶裡撈回點什麼。
不得不說,老一輩拍打電視機就能重新出人的修理方法多少沾點道理,在外接的物理衝擊下,充滿噪點的回憶成功連上少許片段。
比如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吼了鍾至一通,再比如他發瘋咬了鍾至一口。
夏斯弋抿住嘴唇,愧疚和羞赧一同湧上心頭。
多年來他對父親的去世耿耿於懷,說到底也只是他的心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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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能要求血脈相連的親人每年記得父親的生日,又怎麼能跑去怪罪鍾至呢?
真是太不像話了。
夏斯弋閉上眼,苦惱地捏起眉心。
這要怎麼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