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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這樣。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她每回去方鑑樓,哥哥都要清人的。對這樣的保護,她也並不反感。人太多容易髒亂,她不喜歡。
望著絲毫不減弱的雨勢,錦珠憂愁道:“今日出門真該推個風雨卦才是。”
阿凝卻絲毫不愁,她此時正興高采烈,望著眼前難得一見的盛景,目不轉睛。
難怪,殿下說若想真正進益,就必須深入塵世,體味諸般風景。她覺得,活了這麼十幾載,卻只待在銜思閣一方小小天地中,當真可惜了這美好華年。
這亭子做得精巧別緻,名字倒也應景,就叫“春雨亭”。阿凝望見裡面光溜溜一塊比她人還高的石壁,好奇道:“這是做什麼的?”
陳勻道:“榮六姑娘有所不知,二十年前歐陽先生也曾在此避雨,他見雨景奇麗,事後便命人搬了一塊石壁在此,欲提筆作畫時,卻又搖頭,說是雨已停,景不在,再畫不出那份獨特風景了。後來歐陽先生回鄉歸隱,這塊石壁就再沒人管了。”
一旁的錦珠驚奇道:“你說的歐陽先生,可是曾任集賢殿大學士,號稱‘山林聖手’的畫藝大師歐陽陵?”
“正是。”
阿凝也詫異,竟然誤打誤撞到了歐陽先生留下的石壁前。她轉身,望著傾天的雨幕發了一會兒呆,忽然開口道:“錦珠,備筆墨。”
冷欺花,煙困柳,隔望碧頃溟濛。
霧籠湖,蔭繡岸,前亭瀟瀟密還疏。
阿凝下筆極快,幾乎是飛速地在石壁上描畫著。歐陽陵說得對,只有聽著此刻的暮春雨之聲,才能下筆如有神助。
雨中白玉橋上忽然匆匆走過來一行人,當中一頂轎子,在雨中行得歪歪扭扭。
轎子裡的趙玠被晃得頭暈,“慢些慢些,想把本王顛死啊?”
“殿下,前面有躲雨的地方!”高延跟在轎子邊上,一手蓋著頭。雨下得大,他這蓋不蓋都差不多渾身透溼。
趙玠也看見了,“快些,去躲雨!瞧你這樣子,落湯雞似的。”他這會兒滿心饜足,心情極好。想起那姚表妹,味道的確不錯。只不過,也不算什麼極品。
女人嘛,其實大多數玩起來味道都差不離,除非真遇到極品的。
趙玠下了轎子後,正欲開口驅趕亭中避雨的人,卻被當中揮筆畫畫的身影瞬間吸走了目光。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確認這忽然冒出來的白衣少女不是自己的幻覺。
宣王殿下見過這樣多美人,原以為世上再不會有什麼美人能讓他放在眼裡,可眼前這位,卻讓他瞬間魂兒都沒了。
有一種美,是奪人心魄的。那樣霸道的、蠻不講理的,瞬間讓人忘記呼吸。
今日當真是個好日子。趙玠到後不久,又有一行人抬了兩頂轎子朝這邊奔了過來,卻是趙琮和榮宛。
☆、第 39 章 煙柳畔(二)
今日榮宛和趙琮在離此不遠的逸仙園遊玩,榮宛知道阿凝在此,便和趙琮說也想來這裡看看。沒想到遇到一場急來春雨。
趙琮是當今文後之子,生得俊朗儒雅,身姿傲卓,五官中難掩俊秀,舉止間貴氣天成,今日一身藏青刺繡鑲領群青底子胸背飾彩繡團花圓領袍裾,腰間是群青彩繡腰帶,綴了一枚雙龍戲珠的墨玉。
他下了轎子,理了理衣袍,看見亭中擠滿了人,不禁皺了眉。
身後跟著的內侍小聲道:“宣王殿下也在。”
大約是趙琮一身氣息太過卓然,亭中的人都不由自主給他讓了路。趙琮一眼就瞧見背對著他木雕一樣的趙玠,還有趙玠前面,正在畫畫的白衣少女。
他眼神倏然一眯,目光竟似再也移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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