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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變化真的太快，就在不久以前，基督還是這個國家裡不能提及的話題，但現在聖誕節越來越受重視，在南京這樣的城市裡，其熱鬧程度已經幾乎不亞於春節過年了，至少對於商鋪和飯店來說是這樣。但是範哲卻越來越清楚地發現這種熱鬧其實和基督是完全無關的，甚至與基督的意願正好相悖。那些人把這個紀念日當作又一個可以醉生夢死的理由，更新鮮更時髦。今天教區舉行聖誕敬拜讚美會，因為有一些教友要求帶親戚朋友來體會，在聖心堂裡舉辦實在有些侷促，所以範哲特意選擇了這家飯店。這裡有一片相對隔離的就餐區，可以用於舉行儀式及之後的餐會。讚美會進行了大半時，範哲已經宣講完，教友們陸續到前臺交流自己的感悟。範哲又一次上臺宣讀福音，帶著大家高唱&ldo;阿肋路亞&rdo;。因為歷史上到中國傳教的傳教士來自不同的地方，&ldo;讚美耶和華&rdo;這句話在國內天主教會裡的發音就是&ldo;阿肋路亞&rdo;，而廣為人知的&ldo;哈利路亞&rdo;是國內基督教會的發音。而就在這時，範哲聽到了那個胖男人的聲音，他大概是中途上洗手間路過，好奇地推開側門朝裡張望。

不遠處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招呼道：&rdo;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都在等你呢。&rdo;

胖子立刻來了精神般在門外高聲唱起歌來：&rdo;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rdo;那人是借著酒精的力量惡作劇，臉上掛著一股搞怪的笑容。

範哲走上前說：&rdo;我們在舉行敬拜讚美會，麻煩你不要打攪。&rdo;胖男子大大咧咧地說：&rdo;這兒是公共場所，我們都是消費者。你們唱你們的，我唱我的，兩不相干。&rdo;說罷，胖男人得意地轉身，口裡依然示威般地大聲唱個不停。

周圍傳來一陣鬨笑，胖子的臉膛更紅潤，聲音也更大了……

風大了點兒，範哲朝公共汽車站走去。這時一輛黑色紅旗車停在他的身邊，一位三十出頭、身著深色西服的青年人下車朝範哲亮出了證件。國家安全域性，李欣。範哲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了麻煩。

&ldo;有一件事情我們需要你協助調查。&rdo;李欣語速很快，&ldo;現在就走。&rdo;

&ldo;我可以打電話給家裡說一聲嗎?&rdo;範哲平靜地問道。

&ldo;可以。&rdo;李欣回答得很爽快，&ldo;我的任務是接你到指定地點，不會限制你的人身自由。&rdo;

範哲心裡輕鬆了點兒，他摸出手機給範小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會晚些回去，感覺電話裡範小有些失望。本來範小今天也想來參加敬拜會的，但範哲擔心這會耽誤她做作業，就沒同意。李欣專注地開車，沒有幹預範哲。

&ldo;是不是哪位教友出了事?&rdo;範哲輕聲問。的確，這些年教區發展得比較快，一些身份複雜的人也進來了。在範哲看來，這其中不少人其實並不太懂基督，他們更像是把人會當成某種消遣活動，但對這樣的人，教會也總是歡迎的。

&ldo;我不知道。&rdo;李欣搖搖頭。這完全是實話，李欣也覺得這次任務有些奇怪。他們奉命接觸的全是範哲這種人，和以前李欣打交道的那些人完全不同。怎麼說呢，這些人看上去都給人一種非常安寧平和的感覺，就像剛才範哲看到自己的證件時，驚詫只是一剎那的事情，之後便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同國安局或是公安局的國保打不上一次交道，但基本都知道這種部門是幹什麼的，一般的小偷小摸不可能需要國安局出面。以前李欣每次亮出證件，總會看到對方難以掩飾的緊張，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