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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恭懿太妃叮囑了身側侍從,務必禮待庵中僧人。
蘇若華一見著監院,緩步上前,溫婉一笑:「水心師父,晌午時候了,還這樣忙碌,當真辛苦了。」
水心帶著兩個年輕姑子,正橫眉怒目,不知為什麼事發脾氣,見了她,臉上的怒氣不由自主的便先消了三分,兩道濃黑的掃帚眉垂了下來,雙手合十微笑道:「蘇姑娘,這會兒到廚房來,可是太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原本,庵裡的稱呼該是施主,但蘇若華是個宮婢,又是隨太妃寄居此地,身份多少有些尷尬,所以庵中上下皆稱她為姑娘。
她秉性溫柔謙和,又是個玲瓏圓滑之人,待人接物周到之至,從不以太妃貼身宮女自居,拿大架子壓人,故而這庵中上至住持,下至各執事尼姑,大都喜歡她。
蘇若然含笑說道:「不過是太妃娘娘午後要用的茶點,我怕上次傳話時沒說清楚,幫廚的師傅不清楚娘娘的口味,弄出差錯來,可就是罪過了。佛門淨地,怎能生出口舌是非?急忙過來告訴給師傅聽。」
她這話說的十分圓潤,既說明瞭來意,又不叫甜水庵眾尼以為,太妃挑剔庵中的飲食,把錯兒全攬在了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水心笑眯了一雙眼睛,說道:「姑娘是福慧雙全之人,莫怪太妃娘娘如此看重姑娘,凡事都倚靠著姑娘呢。」
蘇若華淺淺一笑:「一向多虧了師父照料,若非師父事事替太妃娘娘想到頭裡,怡蘭苑也不能這般周全。甜水庵的照拂之情,我們娘娘都是記著的。」
水心聽了這話,雖明知都是些面子上的奉承話,還是聽得開懷不已,更喜笑顏開道:「姑娘真是客氣了,太妃娘娘肯降貴在小庵修行,是甜水庵上下的榮幸。姑娘這話,太過客氣了。」
蘇若華微笑頷首:「太妃娘娘那邊還等著我,就不耽擱水心師父的差事了。」
兩人相互道別,各自離去。
待蘇若華走後,水心斂了笑意,又往庫房行去。
跟隨她的兩個徒弟,一個便問道:「師父,這蘇姑娘不過是個宮女,何必對她如此禮遇?」
水心淡淡說道:「你們莫瞧不起她,自來英雄不問出身。依著這蘇姑娘的人物品格,日後必定不會是池中之物。」
那小徒弟似有幾分不服氣,又道:「師父,她不過是個宮婢罷了,能有什麼作為?再說了,如今宮裡做主的是太后娘娘,她跟著太妃,能有什麼前程?」
水心面色肅然,說道:「出家人,怎能在人背後搬弄口舌是非?這等話,往後不許說。如讓本座聽到,必定以庵中規矩懲治。」
那兩名小徒頓時一凜,連忙稱是。
水心又道:「今日,皇帝來咱們庵中上香,面上是為眾生祈福,實則是為了探視太妃娘娘。雖說,今上是太后扶持著,然而亦在太妃娘娘膝下撫養良久。往後的事,還難說的緊。」說到此處,她不敢再多議論宮中的事,便閉口不談。一行三人,往庫房去了。
蘇若華眼看左右無事,算著時辰,差不離皇帝也該起駕離去了,便逶迤往怡蘭苑而去。
才踏入怡蘭苑門檻,果然見院中唯有兩個年小的姑子在掃地,宮裡跟來的那些人都不見了。
她緩步入內,那兩個小姑子見了她,忙笑道:「蘇姑娘回來了,適才太妃娘娘都問了你三遍了。你一會兒不在跟前,太妃娘娘就唸叨呢。」
那姑子說這話時,正逢容桂端了一盆水自屋裡出來,聞聽此言,臉色頓時便有幾分不自在。
蘇若華向那兩個姑子笑了笑,走上前去,問道:「我不在,娘娘跟前可有什麼事?」
容桂生著一張小小的瓜子臉,下巴尖細,細眉圓眼,唇色極淡,站在風口裡,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