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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在墓地。天這麼晚了，這人到墓地做什麼呢?他先蹲在地上，我剛開始以為他是在拉屎，可他又站起了，一會兒又蹲下去了。&rdo;

&ldo;他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呢?&rdo;

&ldo;對頭，我舅舅是這個意思，他像是在張望。&rdo;

&ldo;朝什麼方向張望?&rdo;

&ldo;朝路東邊的樹林裡面張望。現在我明白了，他手上拿的是一把鐵鍬。&rdo;

&ldo;我就躲進了松樹林裡，沒敢繼續往前走。&rdo;

&ldo;你躲在松樹林裡?你們倆的直線距離是多少?&rdo;

&ldo;也就三四米的樣子，不是有樹擋著嗎!&rdo;

&ldo;你說他穿著一件軍大衣，可根據我們的調查，何明城從來就沒有穿過軍大衣。&rdo;

&ldo;這‐‐我說不清楚，但我敢肯定，我看到的人就是他何明城。我這雙眼睛是認得人的，他就是燒成灰，我也能認識他。&rdo;

&ldo;他的衣服不是他平時穿的衣服，你是根據什麼認定他就是何明城的呢?&rdo;

&ldo;紙條不是寫了嗎?他點了一支煙。&rdo;

&ldo;點菸的時間很短，也就是閃一下，你能看清楚他的臉嗎?&rdo;

&ldo;我用不著看清他的臉，我只要看見他臉上的胎記就行了。&rdo;譚有忠振振有詞。

&ldo;胎記?他的臉上有胎記嗎?&rdo;在歐陽平和李文化的印象中，何明城的臉上好像沒有胎記，雖然，歐陽平他們與何明城初次見面的時候，沒有特別留意他的外貌，但臉上有沒有胎記，還是能看清楚的。

&ldo;我問你們，你們見到何明城的時候，他的頭上是不是帶著一頂黃棉帽?&rdo;

歐陽平和李文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有些茫然，他們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原因非常簡單，當時穿黃軍裝，戴黃軍帽的人比比皆是，人們穿的衣服顏色單一，雷同的很多，在這種同化的思維的影響下，很多東西被掩蓋，被忽略了。這應該是一大失誤。

&ldo;你們現在去看看他的腦袋上是不是戴著一頂黃軍帽‐‐是那種棉帽。奇怪的是，二十六號晚上，他沒有戴棉帽，他的胎記就在這兒‐‐&rdo;譚有忠朝自己的右眉上方指了指。

&ldo;天很冷，又飄著大雪，他為什麼不戴棉帽呢?&rdo;

&ldo;著‐‐我就不知道了。在咱們東門鎮，這裡有胎記的人，就他何明城一個人。你們去問問陳主任，何明城除了夏天，一年三季都戴帽子，夏天，他就把頭髮拼命往前梳，連胎記帶眉毛全擋住了。&rdo;

&ldo;他有沒有看見你呢?&rdo;

&ldo;沒有，我怎麼會讓他看見我呢?&rdo;

&ldo;後來呢?你接著往下說。&rdo;

&ldo;說完了，沒有了。&rdo;

&ldo;沒有了?&rdo;

&ldo;對，我繞道下了山。&rdo;

&ldo;你怎麼知道何明城的小名叫&l;二炮&r;&rdo;

&ldo;我們倆一般大，在瓢兒井小學是同班同學，他家原來住在瓢兒井，有一個同學和他吵架，喊了他的外號‐‐這個同學和何明城家是鄰居，我就記住了。&rdo;

&ldo;你為什麼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