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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是他的聲音。&ldo;嘿，寶貝。&rdo;

&ldo;嘿。&rdo;她又說了一次。

&ldo;我在‐‐&rdo;

&ldo;你在‐‐&rdo;

&ldo;什麼?&rdo;

&ldo;‐‐哪兒啊?&rdo;

&ldo;我在海關這裡排隊，手機快沒電了。&rdo;

她聽到他的聲音，原本鬆了口氣，一聽這句，火氣頓時上來。&ldo;頭等艙居然沒有插座?英國航空公司耶。&rdo;

&ldo;有插座，只是我的插座壞了。你沒事吧?&rdo;

&ldo;嗯哼。&rdo;

&ldo;真的嗎?&rdo;

&ldo;我會有什麼事?&rdo;

&ldo;不曉得，你語氣有點……怪怪的。&rdo;

&ldo;一定是收訊的問題。&rdo;

他有一會兒沒說話，然後才開口：&ldo;好吧。&rdo;

&ldo;海關排很多人嗎?&rdo;

&ldo;多的咧。我猜得不一定準，不過我很肯定有一班瑞士航空，和一班阿聯的，跟我們同時到。&rdo;

又是一陣沉默。

&ldo;嗯，&rdo;換瑞秋打破沉默：&ldo;我今天和瑪莉莎見面了。&rdo;

&ldo;是嗎?&rdo;

&ldo;後來呢，我走在‐‐&rdo;

她聽見一連串嗶嗶聲，還有喀啦喀啦的聲音。

&ldo;手機要沒電了，寶貝。真對不起，等我到飯‐‐&rdo;

線路斷了。

那背景的聲音像是在海關嗎?護照查驗區會是什麼聲音?她已經好一陣子沒出國，只好努力想像那個畫面。她很確定查驗護照的視窗開放時，會響一聲&ldo;叮&rdo;，只是不記得那個&ldo;叮&rdo;多大聲。總之她沒在剛剛的通話中，聽到&ldo;叮&rdo;響起。不過，萬一排隊的人很多，布萊恩還在很後面，根本不在視窗附近，也有可能聽不到&ldo;叮&rdo;。

那她還聽到什麼?只有鬧哄哄的一團，沒有清楚的談話聲。很多人在排隊時並不交談，尤其是下了長途飛機之後，太累了。筋疲力竭，布萊恩有時會故意咬文嚼字這麼說。

她望向窗外，查爾斯河、劍橋鎮和更遠處的景緻，在雨中宛如莫內的畫，不過還是看得出某些熟悉的形狀。朝下游望去，可看到有稜有角、毫無形狀可言的史塔特科技中心，由一群色彩鮮艷、鋁和鈦打造的建物組成，乍看之下會讓你聯想到它們正往內部核心推擠。她對現代建築大多沒好感，卻說不上為什麼，特別喜歡史塔特科技中心。那無理可循的瘋狂，反而像是神來之筆。往上游看去，則可見麻省理工學院主樓的圓頂，更遠處則是哈佛園中紀念教堂的尖塔。

她和布萊恩在哈佛園吃過幾次午餐。那邊離他辦公室不過幾條街，兩人交往後的第一個夏季，就約在那兒碰面。有時在&ldo;查理廚房&rdo;吃漢堡，或去&ldo;小木偶&rdo;吃披薩。他的辦公室簡單樸素，在溫索普街上一棟毫不起眼的三層紅磚樓的頂樓。那棟樓完全像擺錯地方，它應該在古早的工業小鎮，如布拉克頓或沃森，不該長在全球頂尖學府的後院。辦公室大門口一塊金色小板子，寫著&ldo;迪勒科瓦木材有限公司&rdo;。她去過那兒三、四次吧，除了布萊恩和他的初級合夥人迦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