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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鹿一愣，這才知道原來嚴柯一直在大劑量服用止痛片。

&ldo;他的頭痛也是焦慮引起的。聯合用藥以後他能感覺到情緒改善，但因為對頭痛有恐懼心理，他還是按照以前的量在吃止痛片，甚至在情緒波動時還會加量。這其實是不必要的。&rdo;林主任的神情很擔憂, &ldo;我建議他嘗試減量，他雖然答應了我，但明顯很抗拒。&rdo;

凌鹿道：&ldo;我會勸他的。&rdo;

林主任搖搖頭：&ldo;這不是勸誡能解決的問題。他的心思細膩又敏感，很容易過度解讀對方的意思。你如果勸他少吃止痛片，他會立刻明白你在擔心他，他會知道這樣做不對，然後迅速開始自責。表面上他會聽話照做，但內心深處他又認為他是為了你而剋制自己，並不是身體真的可以耐受。他會因為身體上的痛苦，反過來瞞著你偷偷吃藥，然後陷入自責的死迴圈。&rdo;

凌鹿很驚訝，同時感到後怕。幸好林主任解釋給他聽，否則他貿然勸誡嚴柯減藥，反而會害了嚴柯。

原來抑鬱症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ldo;那我該怎麼辦呢?&rdo;

林主任笑了：&ldo;陪伴就是最好的治療。&rdo;

凌鹿沉思片刻，再次道謝。

告別林主任，凌鹿陪嚴柯去拿藥。又是一大袋子，一個月的量。

嚴柯沒問他林主任交代了什麼，只說要去超市買點吃的。嚴柯早上抽了空腹血，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凌鹿幫他拎著藥袋子，看他在貨架上挑選食物，心裡還在想林主任的話。

嚴柯抱著一堆零食走向收銀臺，忽然回頭道：&ldo;小鹿，幫我拿個口香糖。&rdo;

&ldo;哪種?&rdo;

&ldo;紅色的那個。&rdo;

凌鹿手邊就是花花綠綠的糖果架，他拿起離他最近的一盒，問：&ldo;這個嗎?&rdo;

嚴柯瞟了一眼，失笑道：&ldo;不是，快放回去，那是氣球。&rdo;

&ldo;啊?&rdo;

凌鹿還沒反應過來，嚴柯搶過那盒&ldo;口香糖&rdo;，湊到他耳邊輕聲道：&ldo;安全套。&rdo;然後扔回了貨架上。

凌鹿瞬間臉紅到脖子根。

走出超市嚴柯就憋不住了，一路哈哈哈哈。凌鹿本來就羞得不行，被他一笑連話都說不出來，渾身僵硬像個機器人似的悶頭跟著他。

停車場在馬路對面。走到路口，嚴柯笑嘻嘻地說：&ldo;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處。&rdo;

凌鹿有些惱了，忍不住想反駁說處男又怎麼樣，卻忽然意識到‐‐嚴柯這麼說，意思是他已經不是了……吧?

和誰?餘程?

某種強烈的情緒在胸腔炸開。他非常想問清楚到底是不是，一抬頭，卻看見一輛車從拐角飛馳而來。

&ldo;小心!&rdo;行動快過語言，凌鹿本能地抓住嚴柯，用力拉到身邊。

&ldo;唔!&rdo;嚴柯一個踉蹌，撞進他懷裡。

凌鹿緊緊抱著他，接連後退幾步，心臟砰砰跳：&ldo;你沒事吧?!沒碰著吧!&rdo;

&ldo;沒……那車離我還好遠呢。&rdo;嚴柯也驚魂未定，&ldo;倒是你把我嚇一跳。&rdo;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嚴柯神情自然地推開他，理了理衣服，隨口道：&ldo;剛才我們在說什麼來著……&rdo;